“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呢？”乐灵宝自然地走过去打招呼，为了照顾他们的身高，蹲下身子胳膊撑着脑袋。
几个小鬼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个子稍微高点的站出来，皱着眉头应道：：“这里是我们家，你们进来做什么？”
乐灵宝轻挑下眉：“你们家？你家大人呢？”
刚说完，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几个小鬼颤抖起来，害怕地把身子埋到角落里。
仍旧是个头高的小鬼解释：“早死了，现在这里是我们的地方，你们最好搬出去！”
乐灵宝眼神快速地扫视了下几只小鬼，发现它们的露出来的四肢和脸上都有伤痕。
生前受的折磨太刻骨铭心，才会死后无法释怀。
乐灵宝“啧”了声，大概知道了。
曹究站在一旁，看着在角落自言自语的乐灵宝，纳闷道：“她在说什么？”
张一一也看到了小鬼，诚实地解释：“乐姐姐在和小鬼说话呢。”
“哈？！”曹究倏然瞪大眼睛，怀疑地盯着角落，看了半天没有看到什么。
“我怎么没看到？”曹究一副不相信的语气。
“因为你是个正常人，所以看不到小鬼。”张一一语调平缓，脸上没什么表情，曹究却从她的脸上莫名看到一种他在无理取闹的错觉。
曹究噎了下，声调不自觉的放低：“那他们在说什么？”
张一一一直注视着乐灵宝，不知道乐灵宝如何说服他们，小鬼的恶意散了许多，态度也没有那么强硬。
乐灵宝笑嘻嘻的，“要不你们自己和他说？”
“行吧。”领头的小鬼点头。
几只小鬼同时扭过头看向曹究，其中一个小鬼忘了转身，身子仍旧背对着墙，脑袋却转到另外一边。
一阵阴风吹过，曹究瞬身起鸡皮疙瘩。
“现在有两个方案，你选择一下。”乐灵宝拍拍衣服起身。
“什么方案？”曹究疑惑道。
乐灵宝眼眸含笑，伸出手比划出一：\"第一个呢，温和可爱一些。”
“第二个嘛 ……可能会更高效。”竖起第二根手指，乐灵宝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显然她更喜欢第二个方案。
曹究纠结了下，“自然能快点解决最好。”尽快把公司搬过来，也能省下不少租金。
乐灵宝可惜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眼皮上轻轻划过，曹究 感觉眼睛变得沉甸甸，再次睁开眼，视野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还敞亮的楼层被隐约可见的黑雾遮盖，各种玻璃上映着小孩的手印，最重要的是，角落里竟然真的站着几个黑色的小鬼，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盯着她。
“靠！”曹究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小鬼已经走到自己的跟前了。
乐灵宝在一旁提醒：“它们有话和你说，等你完成它们的心愿，就没事了。”
曹究稳住心神，小心翼翼问道：“你们有什么心愿吗？”
领头的小鬼皱着眉，怀疑地看他几眼，勉强点点头。
曹究莫名感觉自己被一个小鬼看不起来，顿时语气都带了点傲气：“说出来，我帮您尽快完成。”
“这个大楼的动静，都是你们弄的？”曹究反应过来，声调不自觉地上升了许多。
这段时间可是摔碎了他不少东西，显然小鬼没有什么感触，随意地应了声。
小鬼头也忘了自己的名字，据他说，它们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它们在这里的时候，这栋楼还是一所儿童育管所。
顾名思义，这里是帮助一些忙于家庭无法照看孩子家长照看孩子的地方。
一开始只是托付给他们照顾半天，后面渐渐被延长到一天、几天、甚至一周。
没有孩子的吵闹，家长渐渐尝到甜头，在周围推荐扩散，最后整栋育儿所都被住满了孩子。
这里面年纪大的不到七八岁，小的只有几个月。
里面的工作人员渐渐力不从心，从原本还喜欢和孩子嬉笑变成厌恶。
稍微不小心大声叫喊，就会被警告训斥。
大部分家长定期支付费用，带着歉意对孩子道别。
“宝贝，等爸爸妈妈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就回来接你，你要听话。”
“这里小朋友那么多，可以好好和朋友相处，等旅游回来接你。”
“妈妈，别走呜呜呜”
“等你学会乖乖听话了，妈妈再来接你回家，知道没有？！”
“我听话，不要丢下我QAQ”
隔着一堵墙，大人们走向了期待的自由，孩子们却被困在了大楼里。
几个人静静听着小鬼说完，露出思索的表情，曹究不解：“可是你们现在已经……”
乐灵宝瞥了眼小鬼手上的疤痕，打断他的话，“现在你们有什么愿望？”
小鬼稍顿了下，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丝向往的表情：“我们想要离开这里。”
一般人死后化成骨灰，会随着埋葬的地方守在那里。
如果无法离开死亡的地方，那就说明他们要么没有被亲人带回家，时间一长，忘记了回家的路。
要么，他们怨气太重，执念太深，被束缚住无法离开。
乐灵宝和他约好明天过来替他们实现愿望，对方不冷不热地应下，显然并没有太相信。
在场的三个人，一个是小孩，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好歹有个男的，却害怕他们。
虽然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看到他们的，但是这个组合，很难让他相信可以实现他们的愿望。
曹究眼巴巴地看着小鬼：“可以让他们不要碰东西了吗？”
虽然价格算不上多昂贵，但是弄的人心惶惶，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鬼颔首应道：“只要你们完成约定，我们会乖乖听话的。”
乘坐电梯离开的时候，曹究想起上来的时候乐灵宝往上面看了下，下意识地想要抬头看。
电梯顶部趴着几个小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察觉到曹究的视线，咧着嘴笑。
曹究顿时头皮发麻，僵着身体不管乱动。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曹究忙不迭离开电梯，张一一在身后小声嘟囔：“又不可怕，他在怕什么？”
乐灵宝抬头看了眼电梯里盯着他们的小鬼，从他们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了渴望的光芒，直到电梯自动关上，才回过神。
“是挺可爱的，可能他胆子小吧，体谅他。”乐灵宝嘴角抿着，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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