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谢陛下宽仁。”孙福送了一口气。都说伴君如伴虎，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死亡离自己这般的近。虽然二十杖会让自己几日下不来床，但是比丢了性命好啊。
“若是此事泄露一点风声，你们知道后果。”此刻霍翊宸没有一点生气的，但就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遵旨。”太医令和孙福赶紧磕头谢恩。
“好了，你们出去吧。让顾平安来见我。”霍翊宸有些头疼，感觉也有些精神不济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安排完，。
“陛下。”顾平安进来后双手抱拳，依旧一身黑色衣衫，夜间走在路上很难被人发现。
“平安，贵妃那边她想做什么，莫要拦着。”霍翊宸怎么会不知道明日早朝即将面临的风暴，但是他是皇帝，这个杀人凶手不能是自己，若是被传出去，那百姓还怎么相信他这个皇帝。所以他要为杨柳铺好路，至少让她在宫中行事没有掣肘。
“臣遵旨。”顾平安在宫里十几年了，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忠诚，对大顺朝的皇帝忠诚。
“陛下，不知道太极殿的细作要怎么处理？”顾平安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一直没见陛下有动作，难道还要继续养虎为患。
“如今处置了定然会打草惊蛇的，那很多真相便会被隐藏的更深了。”如今重要的事霍翊宸已经刻意避开了他，之后的计划不要被破坏就暂时留着他的命吧。
“陛下，臣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您的安全。”顾平安不放心，陛下出了任何闪失他的责任最大。如今就怕对方狗急跳墙，万一真伤了陛下怎么是好。
“无妨，朕多少也会些防身之术。凭他还伤不了朕。”霍翊宸虽然受伤了，但是一个宦官怎么能伤的了自己。
“陛下，吃食上近来要格外注意。”这宫里杀人的手法何止千千万，就怕不知不觉间被下了毒都不知道。
“朕清楚。”霍翊宸垂下眼睑。他的年纪在如今已经不算小了，可是儿子还不满一岁，江山继承人还没有培养好，不允许自己撒手而去的。
坤宁宫————
坤宁宫大门紧闭，侍卫重重把守，宫内却灯火通明。皇后神色郁郁的坐在床边，挥手打落了小桃端来的一碗汤药，声音有些嘶哑的吼道：“喝什么药，如今我喝药还有什么作用。”
她已经哭了许久了，嗓子都哭哑了。伤心失去孩子，更伤心的是霍翊宸的态度。
随着碗应声而碎，寝殿内伺候的宫女们跪了一地，小桃也赶忙跪下：“娘娘，莫要与自己的身子置气啊。”
“小桃，你说本宫究竟比贵妃差在哪里了?为什么自从她入宫后陛下就越来越看我不顺眼了。”皇后痴痴的问道，她想不通。
杨柳长的漂亮，可自己也不差啊，怎么陛下眼中就没了自己的存在啊。
“娘娘，奴婢不敢妄言。”小桃此刻可不敢随便评价，说谁好谁不好呢。
“你是不是也觉得贵妃比本宫好。”皇后突然间有些激动，一把抓住小桃的领子，厉声质问她。
“奴婢不敢，皇后娘娘才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小桃被吓得不轻，赶紧捡些皇后爱听的话说道。
皇后这才放开小桃，有些得意的笑着：“对，本宫是皇后，天下哪个女子能越过我去？哈哈哈。”
“贵妃，这次整不死你，下次定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皇后有些疯癫了的感觉，一会儿哭一会笑。宫女们看她说的如此大胆，都不敢吭声了。
站在坤宁宫院子里守着的人，也都听到了皇后近似癫狂的笑声，面面相觑，都又不敢议论。
“本宫要吃饭。”突然皇后收了笑声，一本正经的对小桃说道，只有吃饱了，养好身体才能与杨柳继续斗下去。
“奴婢这就去准备。”小桃几乎是逃跑的，赶快逃离了皇后的身边。一口气走到殿外，大吸几口新鲜空气。
看来也要为自己计划着些了，总不能陪着皇后一起去送死吧。
杨柳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睡梦之中，还是有些不踏实，总觉得在被人追着打一般。
睁开眼，殿内的烛火熄了大半，只留下两只远处的蜡烛在燃着：“紫苏。”
声音也有些嘶哑了，一时间居然没有发出声音，用力的的清了清嗓子：“咳咳……紫苏，我要喝水。”
门外守着的是霜降，听到动静赶紧推门进来倒了一杯水递给杨柳：“娘娘。”
一杯水下肚，才觉得嗓子湿润一些：“怎么今日你值夜了？”
往常都是紫苏和丹雪值夜次数多一些，霜降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所以杨柳一般不让她值夜的。
“娘娘，奴婢怕今夜再生变，还是守着些好。紫苏她们毕竟年轻，怕她们应付不来。”霜降小声的解释道。
“辛苦你了，霜降。”杨柳有些欣慰，在这宫里一个宫女都能为自己这么打算，真的很庆幸。
“一点也不辛苦。”霜降接过茶杯，看着杨柳问道：“娘娘继续睡会儿吧。”
“睡不着了，坐会儿吧。”杨柳此刻一点困意也没有了，不知道哥哥安排的怎么样了 ？
霜降放下茶杯，拿起床里侧的枕头放在杨柳背后，让她靠坐着舒服些。
“霜降，你也坐吧。”私下里杨柳向来是不那么死板的恪守规矩的。
霜降也习惯了她这样，自己搬了一个矮凳坐在床前：“娘娘，受苦了、”
看着她手上还在红肿，肯定很疼。那些嬷嬷们都是用的麦芒粗细的针扎的，若不是指尖红红的，根本看不出来受伤了。
“这宫里的女人都是这般艰难吗？”杨柳看着房顶，陷入了沉思。
“娘娘，奴婢在宫里时间久了，看的也就多一些。先帝的皇后，曾经很是得先帝宠爱，也是一个非常和善厚道之人，但还是被人害的含冤而死。”霜降声音平和，娓娓道来。
“所以这后宫之中想要活下去的，就不能做一个好人。”杨柳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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