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杨柳回到殿内坐下，累了一日但是始终没有觉得很饿。
“回娘娘的话，没有。”这个宫女从前并没有关注过这些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去打听过。
各宫嫔妃都是人心惶惶的，大多都不敢出门。
“知道了，退下吧。”杨柳也没有为难她。
“娘娘，可要吃些什么吗，小厨房里一直备着呢。”那小宫女已经走到了门口，又折返回来低头问道。
“随便上些吃食就行。”杨柳也没有觉得太饿，可能昨夜见到的血腥太重了，所以就没什么胃口。
“是。”小宫女出去准备了。
诏狱之中，孙玉良此刻正关押在杨渊昨日待的那间牢房之中，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孙大人，别来无恙啊。”杨渊顾不上回去休息，儿子一早就去了大理寺，整理卷宗。
“一夜之间，咱们的境遇就彻底反过来了，我认输。”孙玉良抬头看见是杨渊，不怒反笑。
“所以说啊，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知道谁会笑到最后的，你说是吗，护国公？”杨渊让人打开牢房的门，走进去坐在孙玉良对面。
“错在我不该犹豫不决，应该直接杀了你们父子二人。”孙玉良此刻明白过来，杨家父子入狱应该也是他们故意为之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这会明白也不会是太晚。不过就算我们父子二人真的被你杀了，你认为陛下不能安全脱身吗，还有沈将军带回来的两万兵马，足以让你功败垂成。”杨渊笑着盯着孙玉良，说出了实情？
“两万？沈钰回都城不就带回来三千人吗？”孙玉良得到的消息一直是这样，派人去城外扎营的地方探查过的，确实没有万人啊。
“沈将军带回来的人是分批到达都城的，这个情况你没有查到吧。原本为了预防金国使者来都城生变，没想到却又意外的收获呢。”杨渊就这么看着护国公得脸垮下去了。
“早知道陛下想要除掉我，只是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小动作我竟没有发觉。”孙玉良承认自己输了，如今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呵呵，护国公，你是曾扶持着陛下登上九五之位，但是早该功成身退了，凭着从龙之功，孙家只要不犯错至少五十年间都是富贵无极，可你却忽略了，小狼终究会长大的，哪里会一直任人摆布呢？如今整个孙家怕是……”杨渊感慨，孙家这是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啊，恐怕九族要被诛尽。
“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如今我是阶下囚，任由你们处置。”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孙玉良是不抱任何希望了，也已经到了绝路。
“你我同袍几十年，以后就是阴阳两隔了，今日就算为你践行了。”杨渊倒了两杯酒，递到孙玉良面前一杯。
孙玉良盯着面前的酒杯迟迟未接过。
“怎么，怕我下毒？”杨渊的手收回来一些。
“呵呵，就算真的有毒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反而解脱了。”护国公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孙大人，告辞。”杨渊起身告辞，这一面应该就是最后一面了，以后再有护国公的消息传来必然是斩首示众。
孙玉良笑了，放下酒杯，两人在朝堂斗法几十年，终于分出了胜负，只差一步，遗憾但是不悔，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还是想给杨渊添点堵：“你的来日难保不会是我的今日。”
杨渊已经走出牢房门外，脚下一顿：“我不会走到那一天的，你我本就是不同的人。”
杨柳又在寝殿躺了一下午，天都黑了，想起承湛还在宫外，顾平安应该快送他们入宫了吧。
“娘娘，奴婢回来了。”紫苏一到关雎宫就跑到寝殿里找杨柳，怀里还抱着承湛。
看见承湛，杨柳面上才有些笑容。
“承湛，母妃抱抱。”伸手接过儿子，小家伙还在睡着，这两日倒是很乖，仿佛是知道母妃有要事。
“娘娘，吓死奴婢了，你没受伤吧？”紫苏站在床边前前后后的看了杨柳一遍，发现没有伤口，才放下心来。
“没事的。顾平安送你们回来的吗？”杨柳问道，没有看到昭华的人呢。
“嗯，顾首领还在偏殿等着给娘娘回话呢，丹雪带昭华公主去歇息了。”紫苏这才想起来，顾平安还在等着。
“紫苏，你抱着大皇子安置他睡觉，我去见见顾首领。”杨柳把承湛又递给紫苏。
“知道了。”这两天真的是惊心动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般。
“顾平安。”杨柳到偏殿的时候，顾平安还是挺直了身子面朝外面站着。
听到杨柳温柔的声音，顾平安才转过身来，看向她，好一会儿才弯腰行礼：“贵妃娘娘。”
杨柳原想让他不要这么多礼，还像在庄子里那样相处就好，可又想到这是在宫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免礼吧。”
杨柳坐在了上位：“顾首领，大皇子和昭华公主能够平安回来，本宫十分感激。”她没有再叫顾平安的名字。
“臣分内之事，亲自向娘娘复命才算是交差了，臣还得回太极殿，陛下还有差事。”顾平安原本把紫苏她们送回来就可以离开的，但还是执拗的在这等着，说不清因为什么。
“你的恩情本宫记下了，他日必还。”虽是奉命行事，但是没有人是应该的。
顾平安哪里是想让她还了，本也就是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但是他也没说什么。
“娘娘，这是顾寅让我带给你的，今早他去山上采的，回来却没见你。”顾平安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里面包着的是那几个野果子。
杨柳起身，很仔细的接过：“替我谢谢顾寅。”
“好。”顾平安笑了，原以为她不会喜欢这些东西的：“臣告退。”
相府————
杨钧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孙玉良派的人早就被撤走了，但是他却没有空回来看看妻儿。
“伶儿，让你受惊了。”杨钧看着怀里的妻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是他们还在，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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