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目瞪口呆之中，苏洺往若陀身边凑了凑，张开了手里的麻袋。
钟离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你想继续封印我吗？”
萝莉身大叔音，此时诡异的场景令人总是忍不住想到当初那个作妖的蛇精。
钟离眼眸闪动，道：“封印并非我本意，如今……”
“哼。”若陀嗤笑一声，显然不肯相信。
知晓缺失的那块记忆的若陀冷淡一笑，嘴硬心软，“罢了。”
反正执念终将消散，他也最终要在暗无天日的封印之地度过漫长的岁月。
小女孩身形消散，化为黑色气息散去。
下一刻，黑气撞上了看不见的墙体，被狠狠甩回来。
若陀懵了一瞬，旋即气急败坏，“干什么？干什么这是？！”
他都接受被封印的日常了，为什么还不让他走？！
这年头自己回坑里睡觉是犯法吗？！
纵然是成熟的男性声音，但是此时那种气急败坏配合着小萝莉的外表并没有半点违和。
苏洺默默撑开麻袋，期待的看着钟离。
钟离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对着若陀说道，“进去。”
蓝发女孩震惊的瞪大眼睛，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干什么？！不让我回去？！”
“带你出去玩玩。”苏洺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把麻袋往前递了递，“我都给你准备好新的身体了，这样既不影响封印和地脉，你还能出去吃喝玩乐钻地挖坑。”
若陀：……
蓝发女孩凑过来看了一眼麻袋里的东西，瞬间暴怒，“我是这个样子的吗？！你看看清楚！”
说着，若陀爆发出比先前战斗时更为强大的力量，显然是被气疯了。
低沉且带着怒火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之中响起，“你看看我和那块石头一样吗？！”
好气！
苏洺看了看潦草的石珀，又抬头看着趴在地上的若陀，违心点头，“我给你做了工具，你可以自己敲自己。”
整个容嘛，多容易。
若陀像是撒泼一样趴在地上，四肢重重拍地，“我不！你换一个！”
他想出去看看璃月港，但是他不能接受新的身体如此潦草。
苏洺抿了抿唇，看着钟离，“先生，时间不够了……”
钟离叹了口气，心中已然将篆刻这门技术写在了苏洺的学习计划上。
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巨大天星往下压了压，钟离微微抬眸，周身又出现另一个核桃大小的天星，“进去。”
声音低沉，其中带着来自神明的威压。
若陀身下的土地裂开，身体沉了沉，“我不！”
一旁，身为分身的昆钧不忍直视，忍不住扶着额头。
惨，真惨。
这一刻他有点心疼那半个坨子。
“这个臭小子到底是谁！”若陀暴怒的拍打着四肢，“你带他来折辱我吗？”
钟离微微叹气，第三颗天星出现在身侧，“进去。”
若陀：……
有本事别给我盘核桃啊！
苏洺无辜的又往前递了递麻袋，等待一个若陀自投罗网。
半晌，在越来越多的天星之下，若陀愤愤的化为一道黑光进入了麻袋之中。
苏洺快速把袋子外面的绳结一抽，周身环绕的灰色雾气瞬间暴涨，弥漫至半块空间。
钟离瞳孔微微一缩，指尖金色光芒一闪而逝，替在场几人套上了金色护盾。
昆钧看了一眼那抹灰色雾气，微微皱眉，“不祥的气息……”
不是死亡般的不祥，而是一种令人感觉再也无法摆脱隐约的感觉。
钟离眼神沉了沉，“你是元素创生之物，可有何发现？”
“呵……”昆钧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灰色难道不是黑白二色居中吗？”
说到这里，昆钧侧头看着钟离，道：“若是魔神战争时期，你我也无法阻止他登上神位，可惜……”
一旁，荧微微皱眉，心脏砰砰跳动，“苏洺他……”
昆钧的目光落在荧的身上，道：“纯粹的、从未被掌控过的力量，他有神明之姿，但……”
“力量局限在人类躯体之中。”钟离补充道：“换而言之，他是人。”
派蒙茫然的摸了摸头，道：“神明的灵魂，但是却是人类的身体，所以他没办法成为神明吗？”
钟离微微皱眉，道：“不能成神，也不想成神。”
一旁，荧皱起眉头，看着苏洺被灰色雾气包裹，然后伸手进入麻袋，揪出来一团雾气塞进嘴里。
这样的动作重复数次，看苏洺的表情显然是乐在其中。
半晌，荧抬起头，看着身旁稳重的男人，“钟离，你能睡着吗？”
话音落地，钟离眸光闪烁，“随我心意。”
神明保持理智，睡眠不是必需。
“那……”荧的问题似乎没有得到解决，茫然的摸了摸脑袋，道：“那苏洺为什么睡不着？”
“因为他是人类。”一旁，昆钧笑了笑，道：“很简单，身体与灵魂没有融合，互相不契合的结果就是要么浑浑噩噩如同之前的我，要么就是哪怕沉睡也会保持理智。”
荧：……
荧沉默半晌，才迟疑着开口，“他现在偶尔能睡着，是不是代表他的灵魂和身体已经出现了融合的迹象。”
听到此话，钟离抿唇，但还是点了点头。
荧瞳孔一缩，眼底出现难以置信的光芒。
神明的灵魂与人类的躯体开始融合，或许苏洺自己不知道，但是他的潜意识已然放弃了神明的力量。
苏洺，果然不能成神，也不想成神。
“可是……”一旁，派蒙一脸后怕，“我不能想象睡着了也要清醒着的感觉啊……”
而且还是那么久。
闻言，荧眸光沉了沉。
神明的灵魂，还有人类的躯体。
可是苏洺跨越星海而来，他的灵魂为何在提瓦特如同神明？
那副人类的躯体是苏洺自己的没错，但是从何而来？
“他……”荧将疑惑压在心底，道：“他若是神明，掌握的又是哪种元素的权柄？”
钟离眸光深邃，视线落在正掀开麻袋往里看的苏洺身上，语气低沉，“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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