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徒弟？”
“之前那个孩子……”
“很像。”
“看起来有点弱小。”
“红绳能压住倒霉吗？”
五花八门的声音之中，钟离站在一侧，看着一颗颗奇形怪状的脑袋凑在摇椅旁边，正在仔细观察他的新徒弟。
“好了。”钟离看了片刻，淡淡开口，“闲来无事带他来瞧瞧罢了。”
闻言，几位仙人点了点头。
“能养活吗？”留云借风真君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之前那些事情……”
听到此话，钟离摇了摇头，“不知，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愿来。”
钟离看了一眼陪伴自己多年征战的朋友，微微抿唇。
有些事情，还是不说为好。
毕竟……
这些仙人也是苏洺融入提瓦特的一部分呢……
钟离随手给沉睡的小孩套了个盾，走到一旁坐下，“留云，送他去洞府之中睡会儿吧。”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点了点头。
她低头看了一眼小孩，思索良久后试探着伸出翅膀。
钟离：……
钟离沉默了一瞬，默默拎起旁边的竹编篮子，把苏洺连同毛毯一起团了团，塞进篮子里。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伸出篮子外的胳膊和腿，眼皮猛跳，“帝君你带孩子……”
还真是粗糙啊……
一个走街串巷买菜的小篮子，塞进去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虽然这小孩瘦了点，但是怎么看都不太匹配。
留云借风真君沉默半晌，才叼着篮子飞回洞府之中，将篮子放在了床榻上休息的女孩旁边。
女孩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淡漠，“师……”
“这是……你……”留云借风真君想介绍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什么合适的介绍方法。
帝君于她亦师亦友，有时候能给人长辈的感觉，有时候又像多年老友。
这叫师弟和师叔都不合适啊……
留云借风真君眼眸瞥到旁边小桌上的字帖，心领神会，“你大外甥。”
没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
不是口口声声催着她出门捡小姨吗？
现在捡回来了，苏涣变成苏洺了，那叫小姨也没问题！
申鹤：……？
“外甥？”申鹤茫然了一瞬，看了看苏洺。
她确实对自己母亲的亲戚有点不算多的印象，但是姨妈的年纪……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吧？
她是迟钝了点，但她不傻！
“是的。”留云借风真君用鸟喙拱了拱苏洺身上的小毯子，“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绝对是大外甥！”
申鹤：……
说到这里，留云借风真君转身朝外走去。
申鹤茫然的看着师傅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比自己还小一点的“大外甥”。
她想了想，拎着篮子晃了晃，把里面的小孩晃出来。
篮子里睡觉……这心得多大啊……
……
洞府之外，几个仙人默默变回人形，围着小桌坐了一圈。
“接下来……”削月筑阳真君想了片刻，才开口，“要怎么……”
养这小孩啊！
苏涣确实是个很好的年轻人没错，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但实际还是有点调皮。
这孩子……
这怎么重活一次还能更调皮了？
“且当苏涣从未存在过吧，苏洺……也当不认识他，他只是凡人钟离的学生。”钟离端着茶杯，垂眸细细嗅着茶叶的清香，语气低沉，“我也会着手将苏涣的痕迹抹去一些的。”
“是那孩子临走时说的？”留云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家帝君不是这种遮遮掩掩的性格。
“嗯。”钟离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垂眸看着手指上的扳指，“他似乎比我们更了解提瓦特的规律。”
不是历史和往事，是未来的规律。
所以听苏涣……不对，现在应该说苏洺。
听苏洺的没错。
“他也很了解自己。”钟离神情自若，低声道：“他曾说他不想自己面前有座始终翻不过去的山，所以还是抹去苏涣的一切比较好。”
“那是否与须弥那边……”削月思索片刻，才郑重开口，“听说草神可以沟通世界树……”
从世界树中直接删除难道不是更方便一点？
删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留。
“不可。”钟离摇了摇头，“他以后还要通过苏涣的往事去了解一些东西。”
前世之死为今生警示，也是查找往事与敌人的线索。
想到这里，钟离微微叹了口气。
徒弟太狠了，有点糟心，所以这次还是趁着年纪小多揍两回吧。
“所以要抹除，但不能全删？”留云皱了皱眉头，难以置信道：“他连自己都算计？”
把自己的死当成新生后的一点线索？
这孩子要是不早死得让提瓦特跟他姓吧？
不等几人再说些什么，洞府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留云借风真君心头一跳，差点儿被这道声音震聋。
留云茫然转头，如同掉帧一般。
飞灰如同爆炸一般四散，被岩王帝君随手一道玉璋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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