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被这道冰冷无情的眼神盯得浑身一颤。
可下一秒却更加剧烈地哭嚎起来，抬手指着她：“看看！！你们大家伙儿都来看看！！她竟然敢威胁我这个做姑姑的！”
“真是......我要找媒体！我要找记者，我要去曝光你！！”
“顾兰，”顾晚舟唇角微牵，“你口口声声说高飞并没有跟别人联起手来骗我，那又怎么解释他一个每天混吃等死，喝酒赌博的人突然变得那么有钱了？”
说到这里，顾晚舟转过身子朝着一众看热闹的人们问：“大家应该也听说了吧？”
“从前高飞为人如何，我想你们心里也都是有数的。可是前段时间开始，他却突然从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变成了每天都请客吃饭、喝酒！”
“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她眉梢微抬。
四下登时传来一阵议论声。
“是啊，顾奶奶孙女儿说的的确没错！那高飞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咱们也不是不知道啊！”
“对啊对啊，他之前不是在外面欠了20万还是30万的赌债来着，还也还不起，那些人还来找过麻烦呢！”
“是啊！可是后来也没看到那些流氓了！而且他还天天出去潇洒呢！我听我儿子说，他每次去吃饭买的都是店里最贵的酒！烟也只抽好的了！”
“你胡说！！你胡说！！”顾兰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来。
“那......那些钱明明是我儿中了彩票自己还的！！”
没错！高飞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她的儿子总不可能会骗她！
“彩票？”顾晚舟冷哼一声，“什么彩票？哪里买的？到底中了多少钱？”
“又具体是什么时候兑换的？”
“顾兰。”顾晚舟直直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以为警察办案，会毫无证据地抓走一个无辜的人吗。”
“是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才会逮捕高飞。”
“所以，你口口声声说他中了奖，才突然变得有钱，也要拿出证据来才是。”
顾晚舟每说出一句话，顾兰的面色便会惨白几分。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高飞每次谈起中奖的事情都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什么彩票，什么证据。
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不......就算我没有，也肯定！”
“顾兰！！！顾兰！！！”
人群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和顾兰年龄相仿的中年妇女，因为跑得太急，出了满头大汗。
她堪堪停下来，呼哧带喘地道：“诶呦喂！！你到底去哪儿了啊！！快点回家去吧！！你家老高要跳楼了！！”
“什么？！？！”顾兰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
“啊？？老高为什么要跳楼？？！”
“不知道啊！1她家老高平时一直是个闷葫芦......连个脾气都没有的，据说工作也算是稳定啊！好像还是个不错的单位呢！这怎么还突然就想不开了呢！”
“诶呀你别傻站着了！！快跟我走！！”
那位中年妇女一把抓住了顾兰的手，拖着她急急忙忙地离去。
这群看热闹没够的吃瓜群众们也紧紧跟了上去。
顾晚舟神色冷然地望着离去的人群，脊背不由自主地绷紧。
......嗯。
周围好像有人在监视自己。
但肯定不是阿毛。
她猛然回眸，果然在老旧楼群的某个拐角处瞥见了一抹身影。
虽然才刚认识不久，但足以让她认出是谁。
抬起脚步，顾晚舟直接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而后在那人还未来得及找到下一个藏身之处时，便出声拦下：“钟秘书。”
“......”钟秘书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佯装镇定地扭头看过来：“诶呦，这么巧啊顾小姐。”
“我这也是......顺路来看望一个亲戚。诶，您也住这儿啊？”
钟秘书表情不自然的很，但仍在尽力调整。
顾晚舟看着这个中年大叔十分为难的样子，却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江墨到底是对她的控制欲多强啊，这么点小事也要劳烦人家钟秘书跟着她。
不知道顾兰家突然出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啊。我奶奶住在这儿。”顾晚舟深深地弯起眉眼，笑得像只魅惑众生的小狐狸。
就算是钟秘书也被她整的老脸一红，磕磕巴巴地道：“哦哦，这样啊。”
“哈哈哈，真的是缘分啊！”钟秘书笑声干巴巴的。
顾晚舟眯着眼点点头：“那就不打扰您看亲戚了，我也要去奶奶家了。”
“有时间聊。”
说完这话，她便利落转身，径直离去。
顾晚舟有些用力的抿紧唇，却仍然掩不下眸间笑意。
她好像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江墨在一起了。
因为她多多少少也沾了点变态。
看到他好像无时无刻都要监视着自己才能安心，或是见她有了麻烦就忍不住暗中出手的样子。
顾晚舟竟会产生一种近乎扭曲又十分强烈的满足感。
就。
感觉还不错。
任他去吧。
走到顾奶奶家门口，顾晚舟轻轻敲了敲门。
老人应声而来，打开门以后还心有余悸地探头往外面瞧了瞧。
“走了？”
顾晚舟点点头，嗯了一声。
“诶呦......我的天啊。她刚才都差点把我老婆子的头吵炸了！”
顾奶奶招招手：“快舟舟，进来说。”
顾晚舟想起刚才那个来找顾兰的妇女，还有她说的话，眸间一暗。
走进去，将门关上。
顿了半晌后问：“奶奶，您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了吗？”
“啊？”顾奶奶坐到沙发上，端起提前晾好的凉白开要给顾晚舟倒。
“哦，你说高飞他爸要跳楼的事情啊？”
老人无奈一笑，“跳就跳呗，我又拦不住他。他们公司说要裁员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就那么一个真心疼我的儿子，早早的就去了。剩下的就是你。”
“除了你们，其他人怎么样和我老婆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顾奶奶推了推水杯，“来，好孩子。你喝口水，坐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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