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雪没答话。
顾倾城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她目光寒冷起来：“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母亲帮你选了这么多人，你一个都不满意吗？”
苏慕雪看着她，说：“母亲，孩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喜欢的人？你喜欢上谁了？”顾倾城问她。
苏慕雪说：“他叫唐绯，母亲您想见见他吗？”
“唐绯？一个男人？你怎么可以喜欢男人呢？你这是要故意气死我是吧？”顾倾城美艳动人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变得吓人起来。
她抓住了苏慕雪的手臂，大力地掐着，怒道：“你不可以喜欢男人，以后都不准你再见那个唐绯，听明白了没有？”
苏慕雪望着自己的母亲，她说：“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这种事情。”
“啪！”
顾倾城抬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你反了你？”
顾倾城气极。
苏慕雪捂着自己被打的面颊，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她的兄长刚刚去世，伤心难过的她想到母亲一定也很难过，特地去安慰她。正在哭泣的母亲，看到她进来，伸手抱住了她。
她跟母亲说：
“娘亲，你别难过了，你还有我呢，哥哥最喜欢看你笑了，你不要哭了。”
母亲停止了哭泣，她望着她，忽然说：
“慕白，你为什么扮成你妹妹的样子？”
“娘亲，我是慕雪啊，我是阿雪啊！”
“胡说，你明明是慕白。”
“娘亲，我真的是慕雪啊！”
话音刚落，她就挨了一巴掌。
温柔的母亲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露出狰狞的表情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妹妹死了，母亲已经够难过了，你为什么还要扮成你妹妹的样子来刺激母亲？你为什么要说你是你妹妹，为什么？”
幼小的她，呆滞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流着泪，捂着高肿的面颊，哭着说：“我是慕雪啊……”
母亲像是发疯了似的将她推倒在地，拿鞭子死命地抽打她，要她承认她是死去的哥哥。
苏慕雪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望着跟前暴怒中的母亲，慢慢地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她解除了雾里看花。
她的五官变得更加柔美了，她的喉结像是被抚平了一样，慢慢地消失，她的胸部隆了起来……
顾倾城脸上的怒火转为了惊恐，她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又扮成你妹妹的样子？”
“你为什么又扮成你妹妹的样子来吓我？”顾倾城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
苏慕雪望着她，冰蓝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泪光，她就像小时候一样说：“娘亲，我是慕雪，我是阿雪啊！”
“胡说八道，你是慕白！你妹妹死了，你妹妹早就死了。”顾倾城神情激动无比。
“母亲，死的不是我。是哥哥，哥哥早就死了。”苏慕雪悲伤地说。
“你胡说！我儿子没有死，他没有死！”顾倾城美丽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疯狂的神情。
紫色的光芒一闪，顾倾城的手中多了一条鞭子。
啪的一声响，鞭子在地上抽出了一道鞭痕。她握着鞭子，几乎用憎恨的目光看着苏慕雪：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什么老是要扮成你妹妹来折磨我？你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的母亲？”
她一鞭子朝着苏慕雪抽过来。
这一次苏慕雪没有站着挨打，她伸手拽住了鞭子。
她握着那条紫色的长鞭，望着逐渐疯狂的母亲，想起这些年来经受过的所有痛苦，她说：
“母亲，哥哥早死了。是你亲手埋葬他的，你忘了吗？”
“母亲，哥哥他死了！”
带着言灵的声音唤醒了尘封的记忆，顾倾城全身一颤，松开了手中的鞭子。她一步步地往后退去，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全身发抖起来，她喃喃地说：“死了，慕白死了，慕白他死了，我的儿子死了……”
“我的小白死了，是我害死的，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顾倾城疯狂地大笑起来，她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撞到了桌子。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全部都涌入了脑海中。她的力量像是决堤的河一样向外释放，脚下的地面开裂，一道道的裂缝从地板上蔓延到了柱子、墙壁上。
“哈哈哈哈……”
外面的侍女进来查看，看到了疯癫的顾倾城以及站在大殿中央一动不动的苏慕雪。苏慕雪轻轻地回头，所有人看到苏慕雪，都露出了震惊的目光。
少主怎么变成女人了？
轰！
顾倾城挥手间，震碎了旁边的桌子。
侍女看着她发疯，心惊肉跳，全部都恐惧地跑了出去。她们一动，却不知为何惹怒了顾倾城。顾倾城眼眸一寒，似是鬼魅一样忽然出现在她们跟前，她疯疯癫癫地问：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子，对不对？对不对？”
侍女一个个花容失色，惊恐地摇头。
她们不知道长公主在说些什么，只是每次长公主发疯都要死人的，眼看着这次长公主更疯了，自己可能要死，个个已经是魂不附体。
顾倾城挥手抓向一个侍女的天灵盖，眼看着这侍女就要香消玉殒，苏慕雪一个闪身到了顾倾城的身后，一击将自己的母亲打晕了。
苏慕雪接住了倒下的顾倾城，侍女们呆滞地望着她完美无瑕的容颜。苏慕雪抱着自己的母亲往里面走去，将她放到了寝宫的床榻上，她出来时从纳戒里拿出了一瓶子丹药，跟其中一个侍女说：
“过一炷香后，将这药给我母亲服下。”
清丽宛如天籁的女声，跟少主以前的声音完全不同。
侍女呆愣着望着苏慕雪好久，才恭恭敬敬地接过丹药，又呆愣地看着苏慕雪走出去。
一道道的目光追随着苏慕雪，所有的目光都充满着震惊和疑惑。为什么他们的少主变成了女人了呢？
苏慕雪就这样走出了永乐长公主住的地方，朝着唐绯那边慢慢地走去。她保持着自己本来的样子，一路上所有人看到她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少主怎么变成了女人？或者少主为什么扮成了女人？
无论是哪一个疑问，看到女装的苏慕雪都够众人震惊一整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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