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去就是一天，江笙也没在檀宫一直待着，直到将近下午五点时他接到陶念往回走的微信，才从公司往凌柒那赶。
等到了檀宫时，莫山和陶念已经坐在客厅喝茶了。
“这丫头不错，心性沉稳，至纯至善。”莫山毫不吝啬的夸赞。
今天一上车，陶念和莫老爷子打过招呼后便安静的坐在车上，到了河边听从老爷子的吩咐坐下垂钓。
檀宫周边的这条河鱼并不多，两人坐了一上午都没有战绩，但陶念什么也没问。
下午日头正盛，出了满头大汗还是规矩的坐着。
直到一条江鲤上钩，老爷子才堪堪说了句回吧。
一整天，俩人的交流没超过三句话。
稳重，不骄不躁，心无旁骛，这份心性在当下实属难得。
陶念白皙的脸蛋被晒的泛红，听见莫老爷子的话更是害羞的垂下头，“老前辈谬赞了，陶念不敢当。”
莫老爷子今天穿着一身中山袍子，难得有个正经的七十来岁的老头样，闻言摆摆手，“没什么不敢当的。”
这时凌晨引着江笙进来，“老爷子，小姐，江少来了。”
江笙提着一众名贵的礼品走进来，看向莫老爷子弯腰欠身，“莫老爷子好，小辈江笙。”
老爷子上下打量一眼，嗯了一声，并未再言其他。
“坐。”凌柒淡淡说了声。
江笙笑着坐到陶念一边，“多谢小嫂子。”
莫老爷子凌厉的目光倏地扫过来。
江笙：？？？
凌柒轻咳一声，“老爷子很喜欢念念，一会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吧。”
江笙笑着，“好，听小嫂子的。”
莫老爷子又是一声冷哼。
江笙明白了，“多谢柒姐。”
老爷子这才收回敌视的目光。
凌柒叫凌末带着几人去准备晚饭，几人坐在客厅闲聊。
“你和念丫头什么关系？”老爷子呷了口茶，端的一副长辈的姿态问江笙。
江笙还没说话，陶念的手就已经不自觉紧张的攥在了一起。
江笙顿了下，食指往上推了推微微下滑的镜框，很诚恳的回答，“我正在追求念念，她还没同意。”
老爷子凌睿的目光盯着江笙看了许久，半晌才挪开视线。
“设计大赛准备的怎么样了？”莫老爷子直接跳过刚才的话题，问道陶念。
设计大赛前段时间就在官网放出了信息，比赛时间定在下周六。
本来时间上想再稍微晚些，但奈何设计大赛过后一周就是各国的联合对抗赛，赛前一周和赛间京城将全部戒严，不再举办大型赛事活动，因此就将时间定在了下周六。
陶念面对莫老爷子时只有恭敬，她侧直着身子乖声回答，“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陶念虽然乖巧温软，但骨子里的性子却是执拗的，此刻她的眼里淬着星光，满是坚定。
老爷子点点头，看向凌柒，“赛后寻个好日子，准备一下拜师宴。”
凌柒淡定的点了下头。
可陶念和江笙却不是那么淡定，俩人如出一辙的震惊，不同的是江笙脸上多了份克制的欣喜，而陶念更多的是惶恐。
“怎么，不想拜？”老爷子冷哼一声，老小孩的脾气又带了出来。
刚才威严的样子不在，陶念倒是少了两分紧张。
她还没缓过神来，闻言只是机械的摇头，随后又摆摆手，站起身，“不是的老前辈，我...”
“我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连学艺术的学费很大一部分都是别人帮她解决的，怎么能让一个设计界这么有威望的前辈屈尊给她当老师呢？
“我说你有就有，除非你看不上我老头子。”莫老爷子干脆摆烂，耍起了性子。
陶念本就是个话少的，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下意识看看江笙，对方朝她笑着点头。
又看看凌柒。
凌柒放下茶杯，伸手招她过来。
陶念走到对面凌柒的位置，凌柒拉着她坐下，“以后不用喊我老师，喊师姐就行。”
陶念这下真的有些无措。
凌柒挑眉淡笑，“你不用否定自己，他眼光毒的很，一般人他瞧不上，你是他正式收的第一个徒弟，在设计方面你很有天分，不能埋没了。”
“有师父带着，总比自己闭门造车的好，别看他上了年纪，这还是挺潮流的。”
凌柒屈指指着太阳穴。
莫老爷子手下学生不少，但除了有着血脉的凌柒，他从来没正式收过一个徒弟，这是真瞧上眼了。
况且这么多年世界各地的游历，老爷子眼界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最重要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拜了师就等同于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傍身的依靠。
想必江笙也是想到了这点，才会对二人如此感激。
陶念眼眶发红。
好半晌，她才站起身，忍着泪水朝两人弯腰欠身，“多谢莫老前辈，多谢柒柒姐。”
还没拜师，只能按原来的称呼喊着。
“八月初九，九月十八号，就定这个日子？”凌柒询问莫老爷子。
九月十八号是大赛后的第四天，正好避开了九月二十三号的对抗赛开幕式。
莫老爷子点头没有意见，陶念也没有异议。
拜师的日子就这么定了下来。
晚间，江笙和陶念二人用完饭才离开。
江笙陪老爷子喝了些酒，言语之间是对他和凌柒无尽的感激。
江笙叫了手下来接。
后车厢，他看着一路安静的陶念温声问道，“在想什么？”
不问还好，憋了许久的泪终于在这一刻全都涌了出来。
陶念基本没在江笙面前哭过，她一直过得小心翼翼，可是她现在却任自己哭着。
她夹着哭声说，“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真的很幸运，我感觉自己好像要有一个家了。”
江笙胸口涌上无限的酸涩。
江家这么多年从来不是她的家。
他的丫头这么多年就像一个漂浮的浮萍，始终没有归属感。
伸出长臂，他将人拥进怀里，“我们念念有家，有人爱，以后会一直幸福的。”
以后，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小家。
江笙在心里如是念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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