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了一下蝴蝶结的边，仆仆简单清洁了一下手，抬头准备处理叶云初手臂上的伤口。
“你不解释一下吗？”
叶云初再也忍不住了，或者来说直至现在她还有着一份奢望。
毕竟眼前这个人是自出生起便一直陪同在自己身边，对自己百依百顺——
“我没法解释。”仆仆不紧不慢地剪开叶云初袖口的衣服，温和的话语同往常别无二样，但在这一刻却彻底打碎了叶云初最后的幻想。
迎着叶云初那彻底暗淡的双瞳，仆仆拿起纱布，轻轻擦拭伤口上的脏物。
“当年我确确实实是想要让你恢复身份。”
“即便我可能就此变成一只笼中雀？”
“没错。”
砰——
仆仆手上握着的镊子被打掉在地。
叶云初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发抖，她迎着仆仆那古井无波的眼睛，只觉心中悲凉，如果这个欺骗自己的人是路锦、是阮芷兰甚至是苏家的其他人，她都不会那么生气。
但只有仆仆不行。
因为她说过的，她只对他说过的。
她可以什么都不成为，但不能被迫成为。
“等伤好了再出气，好吗？或者找其他人帮忙也可以，伤口会疼的。”
捡起镊子，放在一旁的小包，仆仆抽出纱布，示意叶云初坐下来，他好继续为她包扎伤口。
“我不要你！”
偏开头，叶云初强行稳住发颤的声调，用最后一丝理智发布逐客令。
“那好吧，我让其他人来帮你包扎伤口。”
“……”
“那我出门了，今晚好梦。”
吱呀——
房门被轻轻关上，叶云初瘫坐在摇椅上，偏头看着窗外的月亮。
……是满月啊。
明明那一天也是个满月。
“仆仆仆仆仆仆……”
“好啦好啦，我的小公主那么急切的叫仆仆有什么事吗？”
拉开车门，带着一身寒气，仆仆捏了捏车内软座上那嘟着嘴气呼呼肉嘟嘟的小脸：“怎么了？是谁让我们家小公主不开心了？”
四岁的云宝掰着手指，似乎是被什么世纪难题难倒般，她乖乖地把下巴放在仆仆的手心，不开心道：“仆仆，为什么公主一定是公主呢？”
“嗯？云宝不喜欢公主吗？”
“嗯！云宝不喜欢故事书中的公主。”云宝歪头指着绘本道：“故事书里的公主要纺织，要原谅所有人，不能喜欢棉布裙子，要喜欢金丝裙子，但为什么呢？云宝就喜欢棉布裙子，软软的，云宝不喜欢纺织，云宝更喜欢出去玩……”
一条一条的数着自己跟故事书中公主的不同。
越说云宝便越不开心。
“那云宝不想当公主吗？故事中里面的公主可是国王的女儿，所有人都很尊敬她的。”
“嗯——”云宝嘟着嘴，想了好久，她有些纠结，她其实也很喜欢故事书中的公主，因为她们也有很多勇敢大方，善良的。
但是，小云宝合上故事书，严肃地摇了摇头：“云宝不想当公主，云宝只想做云宝，公主是很好，每天都有好多好吃的，有漂亮裙子，但云宝还是只想做云宝。”
“云宝只想做云宝吗？”
“嗯！云宝也只会是云宝！”
“好，云宝只会是云宝，但云宝也是仆仆的小公主，所以我的云宝小公主要不要出去看月亮？今天可是半年仅有一次的满月哦。”
“那云宝要去看月亮！”
“……骗子。”
咬紧下唇，叶云初拉紧窗帘，不愿再看。
云宝还是那个云宝，但科云星的满月却不再是那么值得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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