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欢看着手中的酒杯，淡白色的酒酿清澈见底，像极了曾经那个美目含笑的小女孩儿。
“欢儿，许她为你的太子妃，可好？”初见具是美好，再见已是陌路。
“顾阳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这个名字就像是心底的一颗刺一样，每每出现都扎得姚清欢疼痛不已。
“太子殿下觉得呢？”梁山青看向姚清欢，眸光中有些姚清欢不想看懂却不得不看懂的情绪。
那是一种名叫，怜悯的情绪。
“顾阳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一己之力撑起了齐宋前十年的腥风血雨，将虎视眈眈的草原始终拒以关外。”
梁山青并不吝啬对顾阳的赞美，“可以说，没有顾阳长公主，在先皇驾鹤西去的时候，齐宋久会被草原吞噬了。”
姚清欢不由得露出丝丝笑容来，“我知道，她一向是聪慧过人的。”
“传言，是因为太子殿下和顾阳长公主殿下说过，让她好好守着这来之不易的江山。”
姚清欢的手忍不住一紧，对上梁山青灼灼的目光，他苦笑起来，“是，我说了，我让她替我守着这江山，等我有一日归来。”
“可是太子殿下，你回不去了。”梁山青摇了摇头，“你在欺骗她。”
“是呀，我在欺骗她。”姚清欢突然大笑起来，整个人的神情有些疯魔，“得到这江山，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现在……顾阳长公主准备将这江山还给你了。”梁山青点了点桌面，“言星沈就是这颗棋子。”
姚清欢瞬间错愕，一眨不眨的盯着梁山青。
风乍起，好似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真相随着涟漪层层叠出。
“他有病，中毒，武功心计皆是上乘，却是独独会没了理智。”梁山青的话像是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一般，泛着令人胆寒的凉薄。
“在遇到梁月落之前，他的生命中全是黑暗。”
“而这些黑暗，皆是来源于你们俩。”梁山青一仰头，饮下杯中酒，转而将那酒杯重重的掷在桌上，“太子殿下，风云已乱，这就是殿下想要看到的吗？”
姚清欢呆愣愣的盯着梁山青看了片刻，突兀的冷笑一声，“那么……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劝我出谷的？”
“难道要靠我的良心么？”姚清欢又恢复了那副冷漠讥讽的嘴脸，“我救言星沈，是因为他能将顾阳带来和我相见。”
“至于外面的乱局，与我又有何关系呢？”
话音落，小童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谷主谷主谷主！”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却是处于极端的兴奋中，“醒了，醒了！”
姚清欢伸手下意识扶了小童一把，嗔怪道，“跑什么，摔倒了怎么办？”
小童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不是谷主，那个怪人，醒了，清醒了，那个怪人醒了，让谷主你快去看看呢。”
姚清欢面上闪过一丝讶异，“真醒了？”
“嗯嗯，那个姑娘叫他两声，他就醒过来了，还哭了呢。”小童亮晶晶的眸子望着姚清欢，“现在去吗，谷主？”
他知道谷主并不是真心实意救那家伙，但是……那姑娘不顾一切奔向怪人的模样，还怪让人感动的。”
小童觉得自家谷主对那姑娘有意见，竟然说这么好看的姐姐不好看……
此刻梁山青也站了起来，朝着姚清欢拱了拱手，“太子殿下，烦请救治。至于青所说之事，可容后再议。”
金陵此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了。
相信父亲应该能挟制住几近疯魔的顾阳长公主吧。
还是先顾上眼前事儿吧。
等几人赶到房中时，言星沈已经能靠在梁月落怀中喝米汤了。
闻得门口的动静，言星沈抬了抬眸子，便见姚清欢自顾自坐在了床边，伸出一只手来。
切了脉，姚清欢冷冷一笑，“没想到你倒是命大，这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梁月落闻言，“唰”的一下子抬眸望向姚清欢，“真的吗？谷主好厉害呀。”
“不是我厉害，是他自己心智坚定。”姚清欢白了梁月落一眼，“若不是心智坚定，再疯上几次便会静脉皆断，华佗再世也无回天之力。”
“那还是谷主有办法。”梁月落笑嘻嘻的看着姚清欢，“那么第二关是什么呢？”
“白灵草和蛇芯子，解药的配方。”姚清欢不吃梁月落这套，“那位在万蛇窟中已经呆了许久了，仍是拿不到蛇王身边蛇芯子。”
姚清欢看了梁月落一眼，“你要去试试吗？”
“万蛇窟？”梁月落“额”了一声，“很多很多蛇吗？”
“那不然为什么叫万蛇窟呢？”姚清欢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梁月落，“我丑话说在前头，进去了，我就会把门给关了，是死是活，端看你自己了。”
梁月落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不……不去。”不等梁月落说话，言星沈急忙开口道，“不用去。”
他着急的抓住梁月落的手腕，“他诓你的，我根本不需要这个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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