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洗漱完，从卫生间走出来，不安地望了一眼白武，从衣柜里拿出外衣穿在身上，整理了一下包，数着昨天收到的十万元钱，可千万别失身再失财。
好在十捆钱都在，一捆没少。
“昨晚一定很爽吧？”白斌冷笑一声，问道，“他挺能干是的不？花样儿很多的是不？尺寸很可观是不？”
“你说什么呀？”白文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我是你姐，你能不能放尊重点？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蹦？当了个会长咋变成了这个样子？”
“尊重？”白武站起来，走到墙边，用拳头使劲擂着墙壁，“你吱哇乱叫的时候有尊重过我吗？我就住在隔壁你知道不？他妈的，一晚上吵得人不安宁，估计全酒店的人都听到了，再高点就能传回沈甸镇了。”
白文的脸又由红转白了，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嚷道：“你既然听到了，我喊救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过来救我？那些男人灌我酒的时候，你在哪？我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时候，你又在哪？
“我扔下孩子不管，陪你应酬，给你长脸，我信任你，原以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会保护我这个亲姐姐，可是你呢，有什么作为？把我扔在狼群里，自己跑了……”
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白武冷笑着打断了白文：“别他妈的又当婊子又立牌坊，说得自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你找谁不行？偏偏要找我眼皮子底下的人！实在痒得不行，站在大街上卖呀，既能舒服又能挣钱！贱货！”
“白武，你——”白文的脸又由红转成了青紫色，浑身发着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武怒视着白文，毫不掩饰自己的蔑视和嘲讽。
白文擦擦眼泪，开门跑出去了。
……
这几天得空，白斌正要去××局询问周密的见义勇为奖审批下来没，××局的领导就亲自打电话过来，让白斌去一趟。
白斌问：“上面同意了吗？”
领导说：“你过来再说吧。”
白斌不敢怠慢，赶紧联系郑玉萍和苏影，三人一起跑到××局，见到领导。
领导给三人看了上面的书面答复意见，写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总之的意思是，孙金平提供的证明材料，并不能直接证明周密的见义勇为，必须还要有被救人的证词。
“你们纯粹是在刁难人啊！”郑玉萍愤愤地叫道，“这都有目击证人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卡住不放？你们想吃想喝就明说，别玩这些花的，我们玩不过你们啊！”
领导解释：“不是我卡你们，是上面不通过，上面的意思是，只要被救人不承认，这事还是办不了。
“希望你们理解一下，假如我们没征得被救人同意，就认定了周密的见义勇为模范，被救人跑过来找我们的麻烦，说我们侵犯了他的权益，我们该怎么处理？
“这事说到底，不是一方的事，是你们和被救人两方的事，所以还得你们继续协商。”
白斌忍着怒气，说：“领导，这可是你为我指的明路啊，说只要找到目击证人，就能认定这个见义勇为，为此我重金悬赏才找到这么一个证人，怎么能说不算就不算呢？”
领导干笑两声：“这个，这个，是我有点草率，我对这方面的程序不太精通……”
“你不太精通？”白斌打断了他，“让你办点事，你推三阻四，百般刁难；现在居然给我说，你不太精通？你干的就是这份工作，吃的就是这碗饭，干不了就把位置让出来，有人能干得了，那么多有真才实学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一旁的苏影拍拍白斌的手背，示意他冷静。
领导收起了笑容，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冷冷地说：“这个位置不是你给我的，我干得了干不了也不是你一个小后生说了算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传达到位就已经尽到了责任，我问心无愧，至于你们怎么想，那是你们的事情。”
苏影说：“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我不知道，总之是，必须要有被救人的证词！”领导淡淡地说。
三人再说什么，领导总是嗯嗯啊啊地敷衍应答两句，再不肯多说。
三人只得离开。
苏影问：“小白，你还搞了个重金悬赏？”
白斌说：“是啊，给了对方一万块，不过他倒是确实看到了当时的情况，不是编的。”
又说：“苏记者，我们要不往上找找试试。”
“一样的，没用。”苏影苦笑一下，“体制内的事，我最清楚，你找到上面，上面可能给你说得义正辞严，马上责成下面立即去办，还是把你推到了下面，最后还是上面卡着你，下面管着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白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苏记者，你采访用的那支录音笔，在哪能买到？”
苏影说：“卖手机的地方应该有，卖电脑的地方肯定有。”
三人在街上分手后，白斌找到一家电脑专卖店，买了一支录音笔，同时让店员教给他怎么使用。
然后开车直奔杨建军家的小区。
是半下午的时候，小区里很冷清。
跟着一个人进了杨建军家的那个单元，上到五楼，把耳朵贴在502的房门上听了听，里面有人说话。
于是敲了两下门，然后闪在一边，他怕杨建军从猫眼中看到是他不敢开门。
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防盗门拉开一条缝，杨建军把脑袋探出门外瞧。
没瞧见人，正要关门，白斌一把拽住了门板，向外一扯，门大开了。
“是，是你，你要干嘛？”杨建军心虚地问。
看到这个人，白斌就想到惨死的周密，真想扑过去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扔在大街上让车辗，但这样做于事无补，法律不保护他，却在保护着对方。
强压住仇恨和怒气，说：“杨哥，一起出去吃点烧烤，喝两瓶啤酒，聊一聊。”
这时黄桂花也走到门口，看到白斌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夫妻俩倒不知如何是好了，一时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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