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犇继续打字。
如果它打字写的内容，写错了。
屁股歪了。
小潘教授，张超，或者其他人，都可以反驳它。
“就算是闺女出嫁出去，一年也能回几趟娘家吧。”
“乌鸦死去了，活着的乌鸦用嘴叼着死去的乌鸦的尸体，把尸体扔到池塘里去，盘旋在池塘上空，哀鸣许久才会离开。”
“山羊死去了，活着的山羊用羊角疯狂地撞击树木，以示哀伤。”
“我的同族在异国他乡死去了，悄无声息的，看不到故土，溅不起水花。”
“一只大熊猫的二十年，等于一个人类的七十岁。”
“一去就是一辈子。”
“为国打工，打工仔还有工资，还能有点自由，我的同族不仅没有自由，就连自己的工资，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被租借出去的大熊猫，寿终正寝的少，死于各种疾病的多。”
张超咳嗽了一下，说道：“那些工资，取之于大熊猫，用之于大熊猫，资金到了林业局后，部分用在保护野生大熊猫上，一部分用在保护圈养大熊猫上。”
“你打工的工资，全部上交，用来保护人类，以后你不用领工资了。”
张超沉默。
熊犇继续打字：
“小英的前辈英英。”
“它本来是一只野生大熊猫，被人类抓捕之后，训练成为一个表演杂技的大熊猫。”
“是江城杂技团的大明星，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座无虚席，不知道挣了多少门票钱。”
“一辈子都在舞台上，被强迫表演着，做各种讨好的动作，就像杂技团的那些推车、踩平衡板的狗熊一样。”
“媒体称呼英英注定要为艺术献身，是大熊猫里面的艺术家，是被人类驯服，最像人的大熊猫。”
“它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气，不能获得和雌雄猫繁衍后代的权利。”
“年老之后，无法上台表演，需要养老了，只不过四年，杂技团的负责人就开始吐槽，说英英一年养老就需要二十万，不能演出，不能展览，这样养到老有什么意义？”
“就算是功臣，年老没有价值了之后，注定得不到善待。”
“它如果没有被人类捉到，还在大山里面，不仅可以自由自在，就算死去，也能留下后代延续自己的生命。”
张超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不一样了，再也不会有大熊猫参加马戏团表演了，顶多可能和游客合个影......而且，肯定会给大熊猫繁衍的机会的，基地大熊猫的数量是越来越多了。如果英英生活在现在这个时代，它一定会有很多后代的。”
熊犇抬头看了一眼张超，低头继续开始打字。
“野生的大熊猫和基地里的大熊猫，简直就是两个物种。”
“野生大熊猫有繁衍能力，可以轻松本交，”
“被圈养起来的大熊猫，已经被养成了废物，很多连繁衍功能都要丧失掉。”
“为了确保可以繁衍后代，我看到有专家说他们采用的特殊方式，对大熊猫的伤害很少，甚至都不用麻醉，是安全无害的。”
“我是大熊猫，可以用这种途径帮助专家吗？让专家也享受一下这种味道。”
“为了繁衍后代，采用特殊手段，采用特殊途径所收集到的物质很难说是否达标，这样繁衍出来的后代，会越来越强还是越来越废物？”
“有能力生育的公熊猫，恨不得让它有成百上千个后代。”
“我是野生的，我以后可能就会被这样安排吧，成为一个生育工具。”
“刚刚生育过的大熊猫妈妈，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将其照顾到成年，一岁左右熊猫幼崽就被抱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熊猫妈妈赶紧再怀下一胎。”
“大熊猫数量是越来越多了，可是这么多的大熊猫，往上数一数，都沾亲带故的，有着血缘关系，现在找个对象都不容易。”
“你们来之前，我刚好刷到了妙音和金虎，金虎喜欢妙音，但是金虎是妙音的亲舅舅。”
“一味的追求数量，是为了什么？现在这种情况。想要解决，只能把野生大熊猫弄回来，增加新血脉，比如我这种优质大熊猫单身男性。”
“把野生大熊猫捕捉回来，然后再把圈养大熊猫放生到野外去送死。野外的大熊猫数量的增多，和大熊猫繁育基地以及其他研究中心的研究有多大的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有几只被放生的成功了。”
“到底是为了保护大熊猫，还是为了搞钱？”
“研究克隆大熊猫，批量制造大熊猫，然后送到全国各地的动物园，送到全球各地的动物园，躺着挣钱吗？”
小潘教授全程沉默着。
张超张嘴还想说什么。
熊犇又打出字来。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不知道多少野生大熊猫被捕捉，被圈养起来。”
“九十年代，魔都杂技团全世界首次训练大熊猫杂技团表演，之后国内，国外都开始效仿起来。让我的很多同族成为只会表演的小丑，而不将其看做是濒危物种，不将其看做是国宝大熊猫。”
“现在之所以没有了大熊猫杂技表演，是因为国际环保组织看不下去，是国际自然及自然资环保护联盟、世界自然基金会等组织，呼吁禁止大熊猫参加马戏团表演，呼吁不能变相鼓励捕捉野生大熊猫，呼吁不能因为租借大熊猫而让大熊猫失去回归自然的机会......”
张超愣了，他觉得这只大熊猫比他知道的东西都要多。
让他无法反驳，只能沉默。
至于小潘教授，沉默得就像是一块寒冰。
熊犇面对志同道合的人类，在手机屏幕上一顿输出，“对外租借大熊猫因为国际、国内反对声太多，所以停止了。一些人又推出了现在这种中外合作研究模式，送大熊猫出去，用在大熊猫研究上，每年一百万美金，合同至少十年，十年到了还能续期，再来十年。而大熊猫的二十年，相当于人类的七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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