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堂这边的人都知道禾棠得罪了乔氏，同禾棠说话都怕被连累，一个个躲得远远的，没一个人过来给禾棠领路。
禾棠身边四个大丫鬟，除了小喜另外三人也都被关押，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今日的事对林氏打击太大，恍恍惚惚的跟在禾棠身边，哪里记得禾棠刚被接回侯府，对永宁侯府不熟悉的事情。而跟在林氏身边的大丫鬟，也像是没发现一般，默默跟在林氏身后。
禾棠瞥了那个大丫鬟一眼，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
一直回到禾棠的院子，林氏才缓过来一些，犹豫的看着禾棠。
“娘有什么话尽管说。”
屋子里现在没人侍候，禾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是林氏让人送来的，上好的明前茶，茶香四溢。
林氏盯着禾棠看了好一会，这才上前，“阿棠，你今日实在有些冲动，府上看似你父亲掌家，说话算的还是你祖母。你今日得罪了你祖母，往后怕是——”
“娘是怕祖母报复我？”
林氏被她这直白的话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将门关上，“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你祖母？”
禾棠并不在意，给林氏也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扬眉：“娘若是怕女儿被祖母欺负，您掌家不就好了？”
永宁侯府已经交到禾越泽手中，侯府的后宅掌家权理应交给林氏。结果到现在乔氏也没提过，整个侯府还掌控在乔氏手中，连禾越泽都要听乔氏的话。
她的这个母亲，太过软弱。
林氏瞪大眼睛，“阿棠，谁教你这么说的？是不是你外祖家——”
“娘，我累了。”
禾棠知道林氏想说什么，她是想问是不是外祖家中有人拾窜的。禾棠心中叹气，枉外祖一家待林氏这么好。
林氏知道自己想错了，低下头不吱声，却也没有离开。
“娘还有什么话要说？”
林氏面带纠结，“阿棠，阿舒是娘看着长大的，她心地善良又孝顺，向来乖巧懂事。收到你外祖父书信后，阿舒每日都盼着你回来，她把你当成亲姐姐一般看待。”
“所以呢？”禾棠将茶推到一旁，好好的茶失了味道。
“阿棠，阿舒不是那种人，都是那混账奴婢做错了事情，她绝对不会指使人给你下毒。”
荣华堂的那些人都看出来是禾舒指使的小喜，偏偏林氏信了禾舒的话。
“哦。”哪怕前世经历过这些事情，禾棠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强压下心底的情绪后看着林氏，“敢问母亲，昨晚我吃糕点闹肚子后，整个府上都在传我没见过世面，不懂节制贪吃，您觉得若是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府上下人敢如此议论吗？”
下人议论主子，是不想活了吗？
林氏微微蹙眉，“你哪里听来的？肯定是哪个奴才恶意挑唆。”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林氏依旧相信禾舒。
禾棠心中越发失望，“早上我醒来时亲耳听到的，您尽管去调查。对了，我院子里这些人娘都撤回去吧，我不需要。”
她院子里的人都跟禾舒有些关系，哪怕没关系也没把她当成主子，她宁愿不要。
林氏也觉得这些人有问题，当即应下，“娘回头在给你重新挑选一批人，你要是不喜欢府上的人，就叫人牙子送些新人进府，你自己培养。”
“行，娘先回去吧。”
林氏知道女儿在埋怨自己，可禾舒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不相信禾舒是那种人。
今日她若是不说，两姐妹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深，红着眼睛劝说，“阿棠，娘知道你不喜欢听，但娘也想说，加害你的事绝对不是阿舒指使的……
阿舒如今受了家法，你不要在嫉恨她，无论你还是她，都是娘的心头肉啊……”
禾棠心中越来越冷，前世她就是听了林氏这些话，压下对禾舒的不喜，努力做一个好姐姐，最后呢？
就是因为她太在乎，最后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娘，我说我累了，想休息了。”禾棠不在忍耐，声音都冷了几分。
正哭着的林氏愣了一下，察觉到女儿生气了，眼泪流的更凶。她又担心惹恼了禾棠，只好站起身来，“那你先休息，娘让芷兰留下来照顾你。”
芷兰是林氏身边的大丫鬟，很得林氏喜爱。
禾棠瞥了眼芷兰，荣华堂门口的事她还记得，“不必，娘就让凝秀她们三回来吧。”
凝秀三人是她房里另外的三个大丫鬟，这三人同样没把她放在眼中，收了禾舒那边的好处对她不尊重，但经过今日这么一下，绝不敢再有二心，会更加尽心尽力侍候她。
现在找新人还需要时间，与其让林氏身边的人留下，还不如用凝秀三人。
林氏认为这仨人不能留，想要劝说几句，待见到禾棠已经走进卧室叹了口气。
“芷兰，你去敲打一下那三人，让她们回来侍候五小姐吧。”
“是。”芷兰跟着林氏往外走，在旁安慰着，“五小姐受了很多苦，心中怕是对夫人还有埋怨。夫人不必担心，五小姐总有一天会明白过来。”
林氏叹了口气，“哎，我也不盼着她原谅我，只希望她跟阿舒之间不要再生间隙。”
“六小姐善良孝顺，知道夫人的心意定会友爱五小姐。”
提到禾舒，林氏眼泪又止不住了，“阿舒是个好孩子，今日委屈她了，你……算了，还是我亲自去看看她，那孩子怎么就能认错呢？明明不关她的事。
她就是太懂事了，让人心疼。”
*
荣华堂内，乔氏服了药后躺下。
“老夫人，按照您的吩咐，给了方太医百两银子，方太医收下了。”
“下面的人都敲打过了吗？”
“您放心，今日的事绝对不会传出去，就怕五小姐那边……”
提到禾棠，乔氏眉头紧锁，头又疼了起来，“跟林家人一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年不过是拿了些银子出来，老爷可是跟先皇上过战场，结果呢？
林家却得了国公的封号。
要不是——
算了，等越泽回府让他过来一趟，要我说，六丫头比那野丫头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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