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梓兮，愤怒了。
“唯独你不能这么说他！”
她猛地起身，大有要弟弟不要亲爹的气势：“至少在你两个女儿真正需要帮助、需要陪伴的时候，都是他坚定地站在我们身边，而不是你这个一年到头连电话都打不通一次、连妻子与小女儿去向都不愿向大女儿告知、甚至连子楠的葬礼都不肯出席的，所谓的‘父亲’！”
“我....”女儿在自己面前给外人帮腔固然会使得林东难堪，但更令他羞愧的是——林梓兮说的是都真的。
小女儿林子楠的死，是林东这辈子都无法挽回的痛，也是将他身上“父亲”这一身份彻底染红的深罪。
唯独这件事，他连反驳一个音节都是错误。
“.......”沉默，不如说连沉默都不剩，只是干涸。
面对林梓兮撕破伤口一般的责骂，林东连说出“对不起”的资格都没有。
不知死寂又持续了多久，林梓兮再次开口。她的声音不再颤抖，但也添上了几分冷漠：
“那，妈妈呢？”
“你妈妈她...咳咳嗯——”林东刚想回答，又发觉自己的嗓音哑的不成样子，“你妈妈她....失踪了。”
他的语速猛地加快：“对不起，但我就快找到她了。”
“你消失的那些年，就是在找妈妈吗？”林梓兮又问。
“大部分时间是。”
“嗯。”林梓兮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更像是不再对父亲抱有希望、已经预料到会得到这般回答的无谓。
这再一次击穿了中年男人的心防。
“抱歉，小兮，抱歉。但爸爸是真的有苦衷，你妈妈她当初也是因为支持我理解我才选择离开你的，你千万不要怪她。”意思是‘要怪就只怪我’，这便是林东最后的挣扎。
林梓兮没有回话，她背过身低下头，不让人看到她的表情。
林东有些无措，也不敢上去安慰她，只得自顾自地继续说起过往的隐秘以作辩解：“你妈妈当初会离开是因为我把‘某样东西’连同那份可以传递的‘直觉’一起托付给了她。当时我因为查到了天命会与诸王家族的关系而谁都不肯信，是你妈妈重新给予了我信心与意志，并主动替我承担。”
“说起来，其实天命会与诸王、吕寿与天命局的事反倒是那份‘直觉’感召我的过程中顺带查出来的事。”
“天命会的幕后掌控者发展到了今天，所谋求的范围早就脱离了社会与国家，他们贪图的乃是更加恐怖，甚至是超越所有认知极限的东西。”
“那时我才知道，所谓的‘直觉’、‘隐秘’、‘关键’其实就是个「潘多拉魔盒」，它的感召是在催促，催促我们接近，催促我们直面。高傲的我在亲眼目睹了一部分真实后才发觉到自己的冒进，如今的人类世界还没有做好面对‘ta’的准备，我所知晓的一切都不应该被公开。”
“但那时已经太晚了，我的动作太大，吸引到了太多人的目光。即使我拿到的只是一份毒药，他们也绝不会相信。”
“所以....抱歉，小兮，当初我真的不知道你妈妈已经怀上了子楠。”
林东突然看到了林梓兮不住颤抖起来的双肩，意识到女儿仍在哭泣的他又一次试着道歉。
“妈妈....现在在哪...”林梓兮的声音一抽一抽的，她现在更在乎母亲的情况。
终于能说点可以挽回的事情，林东的语气也不再是一味地低沉：“你妈妈还活着，我已经找到她在哪了，就在群——”
正当林东想要说出妻子所在的瞬间，凌冽的寒风吹起。
“乒灵！！——”高大的落地窗应声而碎，携着杀意的锋刃在最不赶巧的时间点到来，且直指离窗口最近的林梓兮。
只不过寒风也不是来自室外。
在玻璃接触到异物还尚未碎开的时候，「凛冬」就已经展开了自己的领域，一切的一切，除了光芒之外，所有事物都在他的眼中被放缓到了极限。
林东在时间的维度中第一时间推开了林梓兮，然后在他回头想要进一步保证客厅内其他人安全的时候又猛地发现——袭杀他们的那柄飞剑的速度不对，它并没有真的被减速。
而随着林东的领域持续时间的流逝，它甚至在带动着周围渐渐恢复到原本的时间流速。
这是第二把能突破他领域的剑，但这一次林东并没有多意外。因为这把青铜剑他曾在博物馆里见过，只不过，眼前这把能破开时间维度的好像才是史书中的正品。
古朴的铜剑剑身极长，历经千年而不见半点锈蚀，上有小篆所书二字，能承此二字铭刻的乃是天下第一剑——
「灵器·定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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