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宣兮兮,飘之不忘,云烟袅袅,亦华西昌,闻之不道,鹊舞襄襄,圣哉意载,山水杳长。”
清晨,一农家小院里,林懿儿一边慢慢打着太极拳,一边不急不慢地背诵着邬思源最近新教授的《华盖-山水篇》。
自从赫连风借助高仁贵的卖力游说成功以流民身份入住邬先生的小院后,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两年多时间。
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林懿儿每日正常上完邬先生的课后,都会抱着一本书帖向赫连风请教,有时还会向他“讨教”武艺。
林懿儿本就聪颖,加之特别努力,两年之间已经可以正常的阅读各种初级的书籍,武艺也从小白进阶为基础的武者,别看她只不过是个八岁的丫头,但论气力也不输于一个刚成年的男子,邬思源的教导更是让她明白了:身为女子,不仅要有如同男儿般的钢铁意志,更要懂得,发挥作为女子的长处,以柔克刚,达到四两拨千斤之效。
出掌舒缓,动作行云流水,运腿平稳向前,一花一草一呼吸皆在自然感知之间。
林懿儿有条不紊地打着太极拳,风起,叶落,朝阳升,而后慢慢吐气收纳,立定,结束了一天正常的早功。
“吱——”林绿竹抱着一捆木柴从小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林懿儿这般刻苦,内心甚是欣慰,以小懿儿的聪明劲儿,说不定真的可以通过少年试,重新返回洛阳,要是真的有机会堂堂正正的返回洛阳的话,那老爷夫人的在天之灵必会得到安慰。
“看来,我也得给小懿儿早些准备盘缠和备考的东西了!”
林绿竹小声嘀咕着,走到柴垛旁,拿起一把有些钝的斧头,‘噼噼啪啪’的砍劈起来。
结束早功的林懿儿,简单地跟林绿竹问声好后,自然地抱起一捆劈好的柴火走进小厨房里,娴熟的生火,架锅添水放米,二人虽没有太多言语,但这种相处之间的默契感却让她们的心靠得更近。
辰时一到,林懿儿就背起早就收拾好的布包准备去邬思源的小学堂了。
快要走出门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向正在屋里做绣活的林绿竹喊了一声:
“姑姑,咱们说好了的,今天中午高仁贵生辰,我们都在高府吃饭,晚上再回来,你不用等我了哈!”
“知道了,小懿儿,别在高知府家胡闹啊!”
“知道了,我走啦哈!”
随后,木门嘎吱一声被合上了,林绿竹看着自己手上新接的锦缎庄的绣活,笑了笑,这活要是做好了,还能多得十多两银子的赏钱呢!这样赶在明年开春,自己就能给小懿儿攒下五六十两的盘缠,女孩子家家的多带一点钱,出门在外的才不会委屈了自己。
稍稍乐了一小会儿,林绿竹又认真的干起手上的绣活来。
小学堂里,邬思源还是一如往常的先做早课检查,再开始教授新的内容,只不过学堂里入学的孩子又多了一个赫连风,坐在林懿儿身边,正认真的用毛笔写着邬思源教授的词赋。
趁先生不注意,他偷偷塞了张纸条给林懿儿,而后又一脸正经的装作专心写字的样子。
林懿儿被这突然的打扰给稍稍吓着了,她扫了赫连风一眼,知道这家伙肯定又想捉弄自己,但也不能发作,她慢慢打开纸条,上面果然什么都没写,这是林懿儿早就料到的结果。
“嘁——”
林懿儿轻轻发出一声鄙夷的笑,想了想,抬笔沾墨就在白纸条上刷刷落笔,而后,揉成团瞄准了赫连风的脑袋,一个弹手就直射过去。
“欸呦喂——”装模作样的赫连风一下子被狠狠打中,他暗暗吃痛着,不敢发出大声,怕惊扰到邬思源和其他人,只能默默拾起纸团,打开一瞧:空白纸条上画着一只写着风字的小王八!
这个小丫头居然敢说我赫连风是王八!胆子挺肥啊!
赫连风嘴角勾着坏笑,悄悄偏过头偷看认真习字的林懿儿:还真别说,两年多的时间,这小丫头出落得真是愈发水灵了,个子也高了些,随意绾起的发髻,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深棕色的大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就像一汪清澈明媚的湖水,只是身板还是瘦弱了些,这性子也太要强,要不然自己就可以带回去养在府里了!
不过,他就是喜欢林懿儿这特殊地那一面。
他一开始对林懿儿产生兴趣的原因就在于:从没见过一个好端端地弱女子非要进学堂,参加官考,拼命想挤进那个男人们争斗弄权地圈子里去,后来,他虽派人暗中调查,却也没能查出个结果,到更加激发起他的好奇心,赫连风是真的很想看看,这个林懿儿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此刻,林懿儿还在专心致志地习字,完全不知道某人想把她拐走的想法,现在的她一心都扑在明年开春的少年试上,邬先生说过,少年试的内容均是基础内容,考官要看的不是知识的深度,而是广度和考生本人的天资,越是聪明的孩子就越能得到各府的亲睐,从而得到更多的培养资源,前途自是光明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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