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责问，可江离无论从初霁晨的语气、眼神还是表情，都看不出他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他预料到初霁晨会问，但没料到问得这么直接，还这么……平和。
江离下意识地转头看了姚沐心一眼，她没注意这边，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决定……
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初霁晨又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离又一次怔住，有点恼怒地瞪着他，“我还没说是！”
“省省吧，”初霁晨回瞪他，“如果不是，你就不用犹豫这么半天了。”
“……”江离语塞，但确如初霁晨所言，他没什么可辩驳的。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只是好奇：你这么优秀的人到底看中她哪一点？所以就用心观察了……大概研究一个人研究久了，喜欢上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初霁晨的笑容有一刻的僵硬，江离给的答案是他始料未及的，听起来却也让人信服，而且让人觉得没办法责怪他。
初霁晨沉默着的档口，江离问道：“你到底怎么知道她在健身馆的？”
江离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他觉得，初霁晨不可能是没头没脑地瞎找乱撞撞来的，他一定是从什么途径确切地知道姚沐心在这里，才目的明确的来的。
初霁晨挑了下眉毛，他当然不能告诉江离他有人能黑进各种监控设备，于是给了一个不靠谱但说得过去的答案：“直觉。”
江离直直地看着他，并不相信，但也明白初霁晨不会平白告诉他。
而初霁晨不在意他信不信，只顾自说道：“我的直觉向来很准。所以不管姚沐心在哪里，我都找得到她。”
说着，他温和地笑着，拍了拍江离的肩。
江离听出他话里有话，但没说什么，只勉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对了，”初霁晨语气轻松地又开了口，“两年后等你们出了国，我本人就不能联系你们了。而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和她在一起——在没有我的情况下。没猜错的话，你很期待吧？”
江离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
初霁晨又拍了拍他的肩，“也不会怎么样……其实我不很介意你在我不在的时候陪着她，甚至不很介意她拿你当我的替代品……”
听到替代品这三个字，江离眼里生出火来，他双眉紧皱，“你说什么？”
初霁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说……我不介意她拿你当我的替代品。怎么？不对吗？毕竟你我，的确有相似的地方。
“如果我不在，你作为备胎陪在她身边，我倒觉得也好。她闷的时候，你可以给她解解闷儿。
“我甚至允许她有生理需要的时候，找你玩玩。但是你要记得，无论你们有怎样的中间过程，几年后，她只会是我的。而你，只是她无聊的时候拿来解闷的道具而已……”
初霁晨低声的话语，一字一句地传进江离的耳朵，犹如恶魔的毒液般，渗透进江离的四肢百骸。
可初霁晨脸上却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甚至姚沐心往这边望了几眼，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妥。
可背对着姚沐心的江离，此刻已经面色发青，双拳紧握着发颤……
然而这还不够，初霁晨又靠近他补充了一句，“就像你被你同父异母的姐姐玩儿，是一个道理——没什么可认真的。”
“初、霁、晨！！”江离突然爆发了，初霁晨说什么他都能忍，唯独这句忍不了。
他甚至都忘了问他怎么知道的那件事，就突然出手，一拳挥向初霁晨！
尽管初霁晨壮硕，可江离的身量也不一般，这一拳极重，打得初霁晨向一边歪倒，嘴角出了血。
可挨了打的初霁晨只踉跄了一下，抹了下嘴角，就轻松地直起身来，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好像挨打的人并不是他……
然而，江离却是呲牙咧嘴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关节，心里暗忖着：这货的骨头真tm硬！
几步远的姚沐心和柳靖闻声转过头，看清状况最后，脸色都变了，赶紧跑了过来。
姚沐心直接跑到初霁晨面前，柳靖则是拉着江离往后退了几步。
姚沐心看到初霁晨嘴角流了血，一阵心痛，赶紧伸手替他擦去，然后她回头，冷冷地看着“罪魁祸首”江离。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先动手的总是理亏的，她责怪的眼神，瞬间刺痛了江离的神经。
江离这时才反应过来，初霁晨刚才是故意激怒他的！
为的就是让他在姚沐心面前失态，让他好不容易在姚沐心心目中刷起的好感，在刚才那一瞬间土崩瓦解……
这一招本来是他要用的，但初霁晨没上套，却反过来套在他身上。
最要命的是，他可能还要解释自己为什么对初霁晨动手。
阴险！
江离此刻对初霁晨的评价便是这个词。
以前初霁晨要他对付甄珍，控制她、看着她的时候，江离便隐约感觉到他有这种属性。
但也许当时他们同一战壕，所以江离并不觉得出奇。
现在初霁晨直接出手施压与他，江离才真真正正地认识到了他的阴险。
为了留住姚沐心，他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当然，江离也知道，这也怪他自己，是他先挑起的。
“姚沐心……我……”江离懊悔得不行，他并不想现在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你什么？”姚沐心横眉立目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我……”可江离没办法解释，他有些心虚地别过视线，又恼怒地看了看初霁晨。
初霁晨却是一脸笑意，他伸出舌头舔了下被裂的嘴角，然后又皱起眉头，显得无辜又正经，对姚沐心说道：“没事，我刚才在跟江离说撤资的事。”
此话一出，包括江离在内的三人都怔住了。
“撤资？”姚沐心想确认一下，于是问道，“健身馆吗？”
“对，健身馆。”初霁晨向着姚沐心道，“我现在不太看好这个行业，所以跟江离商量，让你撤资做别的。其实也只是想讨论一下，谁知道……他就动手了。”
江离心头一震，直直地瞪着眼前阴险plus版的初霁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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