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几步就喘，只能靠着扶手小心移动，每天有吃不完的药，做什么都那样的无力和缓慢。
在这里，很少有智能手机，更别说电脑了。
电视剧上那几个固定的频道、固定的剧，看了一遍又一遍，同一个戏曲听了一个又一个，年迈和苍老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
众人似乎体会到了老人们的心情，那种在想死与不想死之间来回挣扎的无奈。
想死是因为时代已经将他们抛弃，她们的存在，无论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儿女，都是一种负担和累赘。
不想死是因为面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儿女的牵挂……
年轻的人们渴望着每天无所事事的生活，可到了那一天，随之而来的是惶恐。
余凉走过来的时候，司泊彦正看着自己的躯体艰难的爬起来，探着脑袋朝疗养院门口望去。
通过老人的日历他知道，今天是老人的儿女来看望他的日子。
他一大早就站在窗户这里看了，时不时的就起身张望。
眼看着日暮渐垂，二女的身影却始终没看到。
“不会来了，不会来了……”老人的躯体摇摇头，又坐回了椅子上，轻声的呢喃着，语气中是难以忽略的失望。
一个月只有这一次，这次不来，又要等到下个月了。
下个月儿女们会来吗，老人也不清楚。
“还能再见多少面啊……”老人拿起一旁的日历，来回翻弄着，犹豫了许久，才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沈泽洵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更别提于弦、于丝丝等其他的几个逃生者。
余凉出现的时候，沈泽洵正好从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坐在了司泊彦对面的那张椅子上。
两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明白一切都要结束了。
与逃生者们见到余凉的欣喜不同，还在疗养院四处逃窜，疯疯癫癫的吴刃被吓的直接朝着楼下跑，却不料一脚踩空，直挺挺的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脑袋先落的地。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吴刃的眼中带着满满的解脱。
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哪怕是以死亡的方式。
“这个还留着吗？”傲慢嫌弃都看了一眼吴刃，甚至觉得他污染了疗养院的一整片空气。
余凉摇摇头。
“就让他跟着这个世界一起毁灭吧，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七天试用期结束，实习生们全部未通过考核，所有逃生者没有找到逃离的办法，本次任务无人逃离。”
随着系统这一段毫无起伏的通报，逃生者们再次失去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
余凉也准备告别众魔去审判了。
傲慢看着额头已经附上一层细汗的余凉，很难想象此刻的她该有多疼。
但审判之地包括现实世界，建国之后，他都没办法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面前。
“系统，一定要照顾好她……”沉默了一路的瑟郁，终于在余凉消失之前叮嘱。
他微微俯身靠近余凉，微凉的手指抚了抚余凉的脸颊，两魔凑得很近。
“若是感觉到吃力，就缓一缓，不要逞强，知道吗？”
余凉苍白的脸上晕出一抹淡淡的红，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系统，特殊时期，随时向我们汇报小凉的情况……”傲慢看向余凉手腕上的银色手环。“一旦发现小凉的情况恶化，及时通知我们。”
到时候，即便冒着被天道和规则发现的危险，他们也要冲进人类世界将小凉带回来。
“系统接受傲慢大人的指令——”
机械的声音刚落下，余凉就消失在了原地。
熟悉的审判之地，余凉在落地的一刹那，终于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
刚刚怕瑟郁他们担心，她一直忍着。
果然，还是勉强了一些。
“小主人——”系统和余热的声音同时响起，语气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让我缓一缓就好了。”余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艰难而又缓慢的爬起身。
每动一下，身体里就如同无数根针在刺她，七经八脉、五脏六腑无一幸免。
余热贴心的从镜子空间扔出一把椅子。
“小主人，您先休息一下，过一会儿再审判……”
余凉缓慢的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掉身体的疼痛，虚弱道：“开始审判吧——”
一摞审判书中，排在最上面的就是司泊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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