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里，博海从车里下来，身边没有随行人员，也没有人迎接。他打开后备箱，双手拎着几大包东西，往孤儿院大楼走去。
这时候，孤儿院里才跑出来十几个孩子围着他，都很开心的样子，博海上到二楼，进了一间办公室，关上门，才消失在刘帅的视线中。
这家伙还挺有爱心的，刘帅心想，居然轻车简从，一个人来给孤儿院的孩子们送礼物。
“鹿鸣，照片拍了吗？”
“拍了。”
晚上，刘帅开车来到一处不起眼的民房，和陈鹿鸣一起下去，进了院子，方铎和叶晓静已经在那里等他们。
这里是叶子明临时给找的一处隐蔽的地方，属于北山分局的房子。很多年前，是一个派出所的办公场所，后来派出所搬走了，这里也荒废了下来，这么多年一直没人用。
听了刘帅的介绍，方铎也是一头雾水，问道：
“博海去孤儿院干什么？难不成真的去献爱心？”
“这我就不知道了。”刘帅拿出打印好的几张照片，扔在桌子上。
方铎拿起来看了看，照片上，一辆黑色商务车准备开进院子的时候，拍到了车牌号。
商务车停好以后，博海从车上下来，拍到了侧脸。
博海上楼进办公室的时候，只拍到背影。
方铎把照片放在桌上，叶晓静拿起来看了看，方铎托着下巴，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
“铎哥，你查得怎么样了，这孤儿院是谁的？该不会是博海私人的吧。”刘帅问。
“怎么可能。”方铎摇摇头，把下午让华兵查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2009年，北山区民政局向社会募集资金，盖了这个欣冉孤儿院，专门收留临江市被遗弃的孤儿，比如小时候就被父母遗弃的，或者父母双双发生车祸等意外，其他亲属又不愿意收留的，还有父母被判刑，没人收留的。
这个孤儿院，虽然孩子不是很多，但社会反响不错，刚建成的那几年，临江市各大媒体接连报道了一段时间，被炒得很火。这些孩子里面，最大的已经成年，离开了孤儿院。
但这些离开孤儿院的孩子里，也有一些到了社会上，开始违法犯罪的，所以后面这些年，媒体也就不大报道那里了。”
“违法犯罪？”刘帅惊道，“铎哥，你说……这里会不会像宫廷小说里写的那样，是某些人专门豢养杀手的地方？从小时候就开始训练，一直训到他们长大，然后再派出去执行任务？”
“我怀疑你盯梢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小说了。”叶晓静托着下巴说道。
“我才没有，不信你问问鹿鸣，还有比我更敬业的人么？”刘帅不服气道。
“有。”陈鹿鸣接了一句。
“嗯？你小子是不是……”
“我就比你敬业。”陈鹿鸣嘿嘿笑了起来。
叶晓静笑着问方铎，“瞧见没，只要进了咱们这个组，再老实的人也能给带歪了，按说不应该呀，咱们俩都挺老实内向的，还不爱吹牛，除了长得好看点……”
“停。”刘帅打断了她，坏笑着说道：
“瞧瞧你都说了什么虎狼之词，这还叫不爱吹牛？现在找到根儿了吧。”
他们开玩笑的时候，方铎一直在皱着眉头思考，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此刻突然说了句“过来”，然后走到另一个房间，拿起一支铅笔，盯着墙上的地图看。
其他三人跟过去以后，方铎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圆圈，然后用线连在一起，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你们看，欣冉孤儿院，金苹果娱乐城，还有海天庄园，这三个地方之间，有没有什么规律？”
“规律？”刘帅凑近看了看，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嗯，有规律。”
“什么规律？”三人一起问道。
“这三个地方嘛，最大的规律，就是……没规律！”刘帅笑道。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方铎瞪了他一眼，拿铅笔又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在金苹果那个圆圈上打了一个叉，问道：
“现在呢？”
三人认真看去，方铎刚才画圈的地方是龙河水库。
如果不把金苹果算在里面，那么孤儿院、海天庄园、龙河水库三个地方就离得特别特别近了，而且三者的连线，不是一个三角形，而是一条很短的直线。
距离市中心最远的是龙河水库，然后是孤儿院，最后是海天庄园。
“还记得我在介绍简要案情的时候，说的那一起溺水案吧？”方铎问。
“我知道，死者叫倪松和许晓光，你是跟徐……”陈鹿鸣觉得直接称呼徐雅清不太礼貌，于是改口道，“跟徐老师的案子并案侦查的。”
方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
“讨论案情，没那么多讲究，以后直接喊名字就行。”
“嗯。”
“你们觉得这是巧合吗？这三个地方离得这么近，说明了什么？”方铎在三个小圆圈外面，画了一个稍大一些的圆圈，继续说道：
“在这个基础上，你们发散自己的思维，不要受我的影响，我们各想各的，这三个地方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水库，孤儿院，庄园。
这三者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刘帅，陈鹿鸣，叶晓静，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最后又都看向了方铎。
“看我干嘛？我现在也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们。”方铎认真说道。
“嘁……”三人一起叹道。
“想不通的东西，现在就不要想了，晓静，鹿晗，你们各自回家睡觉，刘帅你准备一下，过了夜里十二点，跟我出去一趟。”
“为什么让我回家啊，凭什么你们俩出去？我也要去。”叶晓静说。
“对啊，我也不回家，要去一起去。”陈鹿鸣也跟着说道。
“这事你们俩都不适合干，只有我适合。”
方铎说着，就把两人赶走了，然后和刘帅一起在那里待到半夜，开车出去了。
虽然有开春的迹象，但冬夜还是很冷的，刘帅裹着一件军大衣，坐在车里，打开笔记本电脑，还是冻得双手发抖。
他对着手哈了几口气，看着监控里只穿了一件黑色运动服的方铎，慢慢走到高高的院墙外，突然一个加速跑，蹬着旁边一棵老树，一跃就上了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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