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半晌。
江心月的脖子上好像滴落了冰冰凉凉的什么。
一瞬间。
她身上的伤口都不疼了。
愤怒的火焰烧掉了她的理智。
从来都唯唯诺诺的人，跟个幼狼崽子似的，扑到了小蝶身上用全身所有能用到的，踹咬厮打。
结果被赶来的老鸨看见。
连一天能领到的两个馒头都没有了。
当江心月从地上被人拎起来的时候，她看见了小蝶眼中深深的恐惧。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力量的重要。
夜晚悄然降临。
江心月凭借着一双巧手，给李花魁梳了一个极为繁复好看的发型。
可镜中人的脸，没有一丝的笑容，只剩下浓浓的愁苦。
“李姐姐，我们离开这里吧。”
江心月不知道懦弱的自己说出来的话是多么的勇敢。
直接把烦闷中的李花魁给逗笑了。
“好，等我凑够了赎身的钱，便带你离开。心月，我的心月。”
当晚，李花魁被万金买下。
江心月的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一夜无眠。
翌日。
江心月和小蝶按照往常的时间推开了房门。
“啊！”
小蝶忍不住发出了害怕的尖叫。
江心月感觉冰冷从脚心往上蔓延，她甚至没有和小蝶一样发出害怕的尖叫。
上前，温柔的用被褥盖住了李姐姐不着寸缕的身子。
“姐姐。”
江心月抱住了无力垂落在床脚的头。
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之后，便是浑浑噩噩。
小蝶说，“这下没了那婊子护着，看你还怎么嘚瑟！”
江心月不说话。
被前来花楼的人当条狗一样对待，她不说话。
三天没有吃饭，她不说话。
没有人会像李姐姐那样温柔的对待她了。
说的话又给谁听呢？
花魁的位置不出一天的时间， 便有了新的美人替代。
小蝶的嘴巴甜，很快得到了花魁的青睐，顺便把江心月也放在了花魁的身边。
她的用意大概是为了让自己看她如今得宠的样子。
幼稚到可笑。
江心月不止一次的想。
如果，如果她有杀死老鸨的力量，有杀死那日买下李姐姐的恩客的力量。
会不会，便不是这样的结局了？
“仙人，有仙人来挑选适龄的孩子了。”
“只要不超过八岁，都可以参加！”
这一天，还在花魁房间里打扫的江心月听到了街上行人按捺不住激动讨论的声音。
仙人呐……
这是江心月想都不敢想的。
“我去测试一下灵根，哼，说不定就被仙人带走了。”小蝶翻出了自己最得体的衣裳，斜斜地睨着江心月，“至于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江心月置若罔闻。
她压根就没想过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扔在花楼，每天跟一个畜生似的活着的人，会有灵根。
小蝶轻哼一声便离开了。
她继续在屋子里打扫。
直到一个穿着飘逸素色长袍的男子就在她的眼前，凭空出现。
问她为什么不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
江心月很轻很轻地说着。
她都快要忘了自己会说话了。
男子看向她的眼神跟花楼的人不一样，更加的淡漠。
江心月的心里并不喜欢这人，整个身体蜷缩在角落里，像个充满防备的野兽。
“不是说了，这里所有适龄的人都要去测试吗？”
“……”
他根本没有在意江心月微不足道的想法。
大袖一挥。
直接把江心月带到了测试灵根的地方。
是这一片最大的市集。
“师兄，这是……”
这人大抵是男人的同门师妹，看了眼江心月，眼底是和男人一样的淡漠。
“所有人都测试完了？”
男人没有回答师妹的话。
这样的人更加以自我为中心。
江心月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抬头，就算是连一丁点的希冀都没有。
“对，只有一个杂灵根的，其他的半个灵根都没有。”
师妹很是无奈。
她的语气更多的是不耐。
“差她一个是吧，竟然还要劳烦师兄你亲自带回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灵根……”
男人没有接师妹的话。
“江心月，不是说好不出来的，谁带你来的！”
“……小蝶。”
江心月抬起了头。
并不赞同地看向了她。
刚才仙子说的杂灵根就是小蝶了。
小蝶看上去自豪极了，江心月都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把自己的脖子给仰断。
“闭嘴。”
江心月都没有把小蝶的话放在心上，倒是男子沉声呵斥。
把小蝶的气焰直接给吼没了。
不过，她看上去很不服气。
“仙师，仙师！这里是黄金十万两，我想给我儿买个外门弟子的名额！”
一个衣着华贵的官大人不住地喊道。
黄金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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