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太喜欢自己的长相，扎眼又不够震慑人，倒不如在上面留上几个疤，至少首先就能阻挡一部分傻×。
但这句话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
不同于听到的所有语气，他这次听到的是软软的、憨憨的，就好像破壳的蜗牛，软趴趴看着你，语气里全是真诚，“你好漂亮……”
江临风看着她，少女躺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微张着粉唇，一眨也不眨望着自己。
明明你更漂亮……
江临风深深看着她，缓缓露出一个笑。
小羊猝不及防，脸一下子就红了，脑海里的声音也是慢吞吞的：哎—呀—，大美人对我笑……
江临风看着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上前牵牵她的手，“姐姐该照照镜子，你更漂亮。”
小羊没说话，哎—呀—，大美人牵我手……
江临风脸上的笑意更深，拿这小东西没法，用还冷着的手去冰她泛红的脸颊。
既然她喜欢……幸好她喜欢……
“姐姐喜欢我的脸？”
小羊有点羞羞的点点头，喜欢喜欢。
“那，给你亲一口。”江临风诱惑着，带着笑的脸靠得更近了。
小羊迷迷瞪瞪凑过去，嘴都噘出去了。
十厘米。
五厘米。
三厘米。
“啪——”
江临风的手背被小羊狠狠拍红，抬眼就对上小羊瞪得溜圆的眼睛。
“占我便宜是不是！你个坏小孩！”
江临风：糟糕，清醒了……
讪讪捂着手背，“我不是小孩了……你看起来都比我小。”
小羊叉着腰从床上爬起来站着，“那你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
！
江临风忍不住反驳：“那会我都十岁了，而且，你是蜘蛛侠，相当于我养着你吧……”
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小羊的眼神越来越凶。
“好啊你！不认我的养育之恩了是不是！”
什么鬼啊！越说越离谱！江临风看着在床上无能狂怒像只翻不过身的小乌龟一样蹬腿的人，沉默了。
“姐姐，我已经十八了，我成年了。”
“所以呢！”
“所以……我可以有女朋友了……”
小羊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变地这样快，但还是停止了蹬腿的动作，一激灵怼到江临风面前，“你想谈恋爱了？你有喜欢的人了？”
江临风猝不及防对上她粉嫩的脸蛋，在灯光底下都能瞧见细小的绒毛，可爱极了，不自觉又红了耳尖，抿唇点头，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小羊得到答案后莫名安静下来，呐呐道：“哦，也是，你也不算早恋了。”
女孩经过一阵闹，睡衣的领子快要掉落下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来。
江临风不敢多看，移动轮椅到自己床边。
小羊眼神追随着他，就看到他熟悉得耳尖红红，脸上分明是些许羞涩的神色。
哦，思春了。
小羊心里无端就有点空落落，真是奇怪，儿子有喜欢的人不应该高兴吗。
是之前一直喜欢挨着他做的那个女生吗？确实长得很漂亮，而且胆子很大，勇敢追爱，可是他的态度明明一直很冷淡。
那就是之前加他联系方式的那个女生吗？朋友圈的照片清纯又可爱，说话也娇娇的，一看就是乖乖的小女生，恐怕加他的联系方式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可是之前明明看到他说不喜欢，还当着她的面拉黑了的呀。
难道是那天食堂撞到他的那个女生？个子小小的，笑起来很甜，两个小酒窝看起来想让人戳两下，但是他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呀……
小羊绞尽脑汁，硬是想不到有可能的人，默默在心里抱怨，做他妈妈那么多年，也不会经常看到他这副表情，没想到一有了喜欢的人就笑成这样，活活一副思春的样子。
江临风拿起书来看，注意力却一直放在隔壁的小羊身上，她是不是懂了？她怎么不说话？她……怎么想呢？
余光中瞥见她乖乖坐着发呆的身影，心里抑制不住地发胀，怎么回事，喜欢就是这样的吗，觉得她一颦一笑都可爱，坐着也可爱，站着也可爱，刚起床时候的皱皱脸也可爱，倒在床上不停蹬腿当小乌龟也可爱。
真的好喜欢……
江临风忍不住开口：“姐姐，你——”
“睡觉吧，我困了。”
说完小羊就慢吞吞躺起被子里，又背着身子将自己裹成个小蝉蛹，一句话也不多说。
全程三分钟不到，江临风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凉下来，最后脸上看不清情绪，望着女孩的背影。
“嗯，我关灯了？”
江临风声音很小，带了惯常装可怜的腔调，但女孩头也没回，煞有其事地装睡。
江临风看着她身体小小的呼吸起伏，叹了口气，心中无端的气都被吹散。
算了，逼她干什么呢，慢慢来，姐姐被自己养娇了，也不太想看她哭出来。
随着一声关灯的响，一个小小的阴暗想法也消散。
黑暗中两人都睁开眼。
小羊：算了，大不了我自己出去住，不过任务怎么还没完成……难不成我没有这个能力，要靠他的女朋友？
江临风：算了，姐姐又怕疼又受不了委屈，我对她好，她那么心软，也许哪一天就同意了。
——
昨天两人安慰自己都安慰得好，结果第二天一早起床，从来没吵过架的两人大吵了一架，开始冷战。
原因是小羊一觉起来，气依然不太顺，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好像就是不太开心，自己怎么这么坏呢，明明他有喜欢的人是好事……
于是一大早再加上起床气，叫小羊头脑乱糟糟地下决定：“那、那我搬出去吧。”
江临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连寻常的装可怜都没有使出来，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不可能，你是我的。”
小羊本就心情不太好，对上他冷冰冰的态度更是生气，“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天天就知道这么说，我是个人！我已经不是你的小玩具了！”
江临风脸色越来越差，看起来与她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一字一句又执着又坚定：“你就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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