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痛吗？”李凌薇睁睛便是一连串地询问。
洛白愣了数息才彻底清醒，这不是梦，是真的。
公主昨夜竟然睡在他旁边照顾他一个晚上！
洛白想请罪，又想感谢，可话到嘴边却都说不出口。
只喃喃地道：“公主放心，属下无事。”
李凌薇失笑：“你怎么这么紧张？大夫说你的伤得休养一阵子，不可再上阵杀敌。
你且安心养伤，助我调度兵力布置。”
说话间半夏在帐外道：“赵将军有急报！”
李凌薇忙戴好面具，披上外衣道：“请他进来。”
“城主，邵州城那边未有异动，只是我们昨夜突袭镇、县，遇到阻力。
当地匪、民、兵皆上阵，共阻龙游军。
属下来请示，是否动用大型火炮，以求尽快将这些镇、县拿下。”
赵刚等将领都知晓城主打仗的法则，那便是能少死人就少死人，不论是我军还是敌人，在城主看来，都是汉人，不该自相残杀。
但现在莫天寅和邵州城从上到下的匪气，彻底激怒龙游军，也激怒李凌薇。
所以她沉思片刻道：“动用火炮！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邵州往各县城的交通要塞，切断邵州城耳目。”
与此同时，邵州城莫天寅也在商讨怎么打龙游军。
不过莫天寅商讨要事从不是什么正经场合，就像现在，他和一干将领喝着烈酒，吃着大盆羊肉，不用筷子，而是直接上手撕啃。
先是骂一阵龙游军，特别是骂李氏，骂的畅快了才说正事。
“那小白脸在城外留的那辆怪车，咱们弟兄捣鼓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用！
咱又没那黑火红雷的物什，弄会了也只能抛个石头。
大哥，不然融了那上面的铁，打武器好了。”
有人不同意：“咱们不会用，有人会用啊！牢里还蹲着一群俘虏，把他们提过来，敢不教，就砍了。”
这一点甚合莫天寅的心，立即让人把战俘中有官阶的带过来。
很快，十个小队长被带到屋里，十人皆是皮开肉绽，一身的伤。
这也是邵州军的恶习之一，以虐待战俘为乐。
应该说天下只有龙游军没此恶习。
“外面那铁疙瘩，能抛黑火红雷的东西，你们会用吗？”
十人并无怒而不答，或是趁机骂人过过嘴瘾，而是很认真地回答：
“那是炮营的机械，我等不会用。”
“你们中就没有那啥子，炮营的？哈哈，还炮营，放鞭炮的！”
很明显莫天寅不想跟这些战俘废话，他直接抽出腰刀，横在第一人脖子前：
“你，会不会用？”
那战俘虽然一脸的血渍，眼神却很镇定从容，摇头：“不会！”
莫天寅把刀往前几寸，脖上的动脉已经感觉到刀刃的凉冷。
“不会，那就去死！”
“死，也不会。”
整个房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邵州将领等着看血溅当场。
莫天寅和那小队长，隔着明晃晃的长刀，就这样四目相对。突然，莫天寅笑了，笑的极为狂妄。
收回刀道：“不会就算了，带下去！
想不到李氏那个女人，养的兵到都挺有种。”
众将不解：“他不会旁人会啊，我就不信有人真不怕死，杀九个，剩下那一个铁定会！”
莫天寅摇头：“会又怎么样？咱们也造不出那黑火红雷！
这些人先留着更有用，下次那李氏再派人来邵州，老子就把他们推去守城，看那女人怎么打！”
……
就在龙游与邵州之战，一触即发之时，远在蜀中的孙柔再一次得到宇文牧的秘令。
自从上次知晓宇文牧请战淮南道，不是为了来接她走，而是为了去江南道找李凌薇。
孙柔的心就跟被乱刀砍过，又被一针针缝好一样的痛。
宇文牧曾经说过的甜言蜜语仍在耳侧：
“我怎么会喜欢那个娇滴滴的长公主？只是利用她而已，我的心里，只有柔妹。”
“待我成就大业，柔妹便是第一功臣，那时，我为帝，你为后。”
“柔妹再忍忍，我知道你在李恒身边有多痛苦，但我看不到你，更加痛苦千倍百倍！
只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这种痛苦，我们都要忍耐。”
……
那些话，一字一句，都是支撑孙柔孤身入虎穴的力量。
而现在，她开始怀疑，宇文牧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他曾经也对李凌薇说过这些甜言蜜语，自己躲在暗处听到时，心如刀剐。
可他却说，那些都是哄骗李凌薇的。
那么，他是否也在哄骗自己？
恋爱脑有个本事，那就是把一切明晃晃摆在眼前的证据，也能找到那是对方爱自己的理由。
哪怕那人捅她一刀，再给一句：“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她竟然也能接受。
所以，孙柔在怀疑过之后，又陷入深深的自责。
我怎么能这么怀疑牧哥哥？
我们之间的感情，如雪般纯洁，他绝不会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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