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连连作揖:“程大人就不要戏耍我了。”
程亨吉笑笑,一语双关地对秦溶道:“秦大人,马武这个人,不才多少了解一些,做事虽然不够严谨,但凡事都会往好处去办,也是一个侠义之人,大人千万不要小看他,要不然,就是大人的损失了。”
秦溶冷笑:“我当然知道他的本事,这一出苦肉计就唱得不错。”
马武作揖:“大人冤枉啊,我哪里会唱什么苦肉计,你也听见了,姓周的骂得多难听?我算是把彻底把他惹恼了,你看我脸上这巴掌印。”
秦溶又冷笑道:“骂给我听有什么用?你们周瑜打黄盖,勾结好了的,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这样的人才,在这里做个捕头实在是大材小用,还不如到戏台子上去做个粉鼻子,说不一定还能混出个角儿来。”
马武向程亨吉一摊双手,苦笑着:“程大人,你看看,我该怎么做人?”
程亨吉只笑不说话。
秦溶道:“我知道,我到这里来揽这个差事十分不合适,你们认为我的做法坏了人伦道德,我也认了,但我是不能任由何氏兄弟逍遥法外的!”
“程大人说你很有一套,那好,我干脆让你们把好人做到底,给他三天时间把丧事办好,三天之后,你马武要给我拿出一个合理的抓捕方案来,抓不着他,我就把你和杨铁山还有周某人拿到靖川军提督衙门去砍脑袋!”
马武嘿嘿笑:“大人啊,你说我就说我嘛,带上那两位,就失察了。何氏兄弟是不是纵火的元凶,还有待查证。万一不是他们呢?”
秦溶气愤道:“不是他们就是天火!是祁大人罪有应得!是吧?”
马武道:“首先,巡防营兵勇当晚把整个县城围得死死的,何家兄弟怎么进来的?他们进得来吗?祁大人家中五死一伤,系人为还是其他原因造成的?现在定义,我们没有实据。大人总不能凭猜测去定罪吧?当然了,他有重大嫌疑这是无可厚非的,拿他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兄弟二人早已是惊弓之鸟,去了何处,谁都不知道。要拿他,十天半月、一年半载、三年五年,皆无定数。可现在时候不一样啊大人,县城附近的灾民是吃着赈灾粮了,偏远地区可是天天在饿死人呀,再不抓紧时间赈灾,只怕天灾带来的祸患就要远比这件案子带来的祸患要大得多得多,到时候,谁又吃罪得起呢?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一席话把秦溶说得大眼瞪小眼,府衙的公函摆在这里,要据实查办,否则定斩不饶。
祁家失火是不是何氏兄弟所为确实没有实据,如果并非何氏所为,那满门抄斩的判决……又来如何解释?
得!程亨吉听到这里,就起身告辞走了,这件公案还真是是非难断,扑朔迷离啊,他一个小小通判,还没有权利狗拿耗子。
再说那帮脚夫抢了人头,过街穿巷来至河边,码头上的袁掌柜预先答应过杨铁山,便卖了天大一个面子,备好了一艘渡船将这帮人撑了过去。
芝兰帮的人见这患难的当口,赵家帮处处援手,内心十分的不是个味儿。
何老幺祖居丰乐乡磨眼一带,从赵家码头过河,不外乎是要预防官兵追击。
下了船,领头的何麻子率众顺河边的山林一路往南,沿途不停替换脚夫,待到了武南河郑家码头,过河时又换成了赵家的脚夫。
赵家的脚夫送到土地垭,芝兰脚夫又接住。
如此大费周章送到太阳山何老幺兄弟接住时,天都已经到黄昏了。
山间的小路在林隙间迂回盘绕,下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几个挑担子的脚夫小跑着出现在何老幺的视线之内。
道路下方的何二狗回头告一声道:“来了。”
路上方的何老幺看到了跑在最前面的何麻子,压着嗓门喊:“麻哥,怎么样?”
何麻子挑着箩筐正一路小跑,听见喊,仰起头回应:“办成啦!又是何五爷他们帮忙送过来的。”
何老幺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往下方走去迎接。
这一回,欠赵家的人情欠大发了,何老五等人连夜从刑场把三十多具尸身替他送到土地垭,今天又帮忙把三十多个人头送到位,他除了对空作揖以外,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同来的人不多,仅仅只是这两天常在身边的人,何老幺少不得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兄弟们呢?”
何麻子跑到跟前,放下担子喘粗气,呼哧呼哧地擦着汗水道:“兄弟们都散了,人多目标大不是?”
何老幺看看众人,再看着箩筐内半箩筐的青草,眼泪就下来了,问道:“都在吧?”
何麻子擦汗点头:“都在,只是已经……”话没说完,眼睛眨巴两下,眼泪也跟着落下。
何老幺闻到一股刺鼻的异味,啥也不说,抢过何麻子的担子挑到肩上,腾出手来在眼眶上抹了两抹,哽咽着说道:“都在……就好,走!”
何二狗问何麻子:“何五爷有没有说寿木什么时候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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