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经历了几千几万世。
也不知在北冥沧手中死了多少次
他们的修为在一次次生死考验中飞速提升着，如今，二者都已是洞天境巅峰的修为，距离圣人境只差临门一脚。
可就是这临门一脚却似乎比登天还难，要不然也不至于有那么多老古董卡在洞天境巅峰数百年的时间了。
想要成就圣人，虎必须再进阶一次血脉，而楚晴柔则必须将太上忘情剑法修至圆满境界。
楚晴柔本以为，只要不断累积死亡的次数，自己就会变得麻木，终有一天在看到虎被屠戮的时候会失去任何的情绪波动。
若果真如此，也算是得情忘情、斩情根断情丝了，那她的太上忘情剑法修至圆满想来也并非难事。
然而事与愿违，在一次次死亡的过程中，她和虎的羁绊不仅没有割裂，反而变得越来越深。
纵然没有了契约的束缚，虎依然会义无反顾地替楚晴柔挡刀，楚晴柔也会为了虎而不顾一切。
他们的配合也变得越来越默契，默契到面对圣人境的北冥沧也不会被秒杀了。
虽然最多也只能缠斗一炷香的时间，但要知道，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圣人境与洞天境的差距犹如天堑鸿沟，能够不被秒杀，已经是洞天境的极限。
……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楚晴柔和虎双双从那黑暗的往生世界复活过来，回到了上山前的一刻。
一人一虎没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一个眼神交流，却同时迈开脚，坚定地朝山上走去。
还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
赵云霆惨死在宗主府的大殿中央，北冥沧如同一柄出鞘的钢刀，霸道而森冷地站在他的身前。
感受到身后的气息，北冥沧缓缓回过头去。
刚想开口，楚晴柔的剑却已经到了眼前，北冥沧心中暗暗一惊，却也没有太过在意，他微微一个闪身，剑尖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掠过，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圣人境对于身体和力量的掌控已经细致入微到了极致，楚晴柔也压根没想过凭这一剑伤到他。
北冥沧冷哼一声，化掌为刀便朝楚晴柔的腹部拍击而去。
楚晴柔却好似未卜先知一般，早已手腕发力，将剑身横在了腰腹前，堪堪挡住了北冥沧的攻击。
虽然身体还是在巨大的力道下倒飞出去，但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很快便止住了身形，再一次迅速地欺身而至。
北冥沧眉头一挑，觉得有些诧异，其实这这只不过是在一次又一次和北冥沧的战斗中形成的身体记忆罢了。
在楚晴柔被击飞的同时，虎的攻击也转瞬而至。
一抹妖异的血雾从它身上荡开，化作一只巨大的虎爪，朝着北冥沧劈脸抓来。
北冥沧一掌推出，化作强劲的刀气，将血雾虎爪直接打散开来。
但那被打散的血雾很快便又重新凝聚在一起，向着北冥沧发动了新的攻势。
北冥沧不禁赞叹道：“本座原以为云剑宗尽是一些无能之辈，没想到楚圣女小小年纪却能有如此修为，你养的这头泣血妖虎也不差，竟然也已经拥有了半步圣人境的修为，若是赵云霆有你们的帮助，本座或许不是他的对手，只可惜，你们来迟了一步，本座好心，就送你们去黄泉相聚吧！”
说着，北冥沧一个闪身，从赵云霆的尸体上抽出了那柄漆黑的长刀。
瞬间，无数的黑气从刀身上迸发，萦绕在他周身，他的气势也陡然上升，目光邪恶而嗜血，如同一尊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能死在本座的夜魔刀下，你们足以自傲了！死！”
说完，北冥沧高举夜魔刀，朝着楚晴柔和虎的方向重重一刀劈下。
狂暴汹涌的刀气甚至撕裂了空间，带着霸道无匹的威势斩出。
刀气席卷而来的同时，周围的空间似乎也受到了禁锢，楚晴柔和虎就仿佛被锁定了一般，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
“小心！”
“小心！”
楚晴柔和虎同时喊出这句话，然后朝着对方飞奔而去。
楚晴柔张开双臂，想要挡在虎的身前。
虎也扭转身体，想要用巨大的身躯护楚晴柔周全。
刀气转瞬而至。
一道黑芒闪过，楚晴柔和虎双双殒命在刀下。
他们的尸体紧紧的抱在一起，脸上还带着些许欣慰的笑意。
楚晴柔的血和虎的血缓缓交融在了一起，渗进了虎的伤口之中。
再一次陷入无边的黑暗，这一次，楚晴柔却并未感到空虚和孤独。
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立着一只赤色的妖虎。
它轻轻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一下楚晴柔的肩膀，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楚晴柔笑着摸了摸虎的脸，12岁之后，这是她第一次笑得如此明媚，如此开怀。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太上忘情的真正含义。
不是压抑情感，更不是抹杀情感。
而是让最为浓烈的情感彻底化作自己的一部分。
就好像人其实一直可以看到自己的鼻子，只不过大脑选择性地忽视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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