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看到陈设精致的餐桌上的烛台，又看了看戒指。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将戒指放到醉醺醺的塞蕾娜面前。
“庭长……你没事吧？”
玛格丽特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即讪讪地准备离开。
可塞蕾娜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抱歉小姐，”侍者上前，想要向玛格丽特解释，“餐厅今晚已经……”
塞蕾娜却一把将侍者推开。
“玛姬，陪陪我。”
玛格丽特仓惶地低头。
烛光飘摇着映亮了银色餐具和玻璃酒杯，却照不亮塞蕾娜的脸。
只有眼泪啪嗒、啪嗒落地的声音。
……
……
月明星稀。
宾夕法尼亚大道，特朗普国际酒店。
这座华盛顿特区的顶级酒店，也是审判院的宿舍楼。
高层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玛格丽特扶着烂醉如泥的塞蕾娜，手忙脚乱地走向裁断庭庭长所在的套房。
“玛姬……”喝了一大堆酒的塞蕾娜靠在玛格丽特肩上，昏昏沉沉地问，“你觉得我是个没有魅力的人么？”
醉酒后的塞蕾娜很沉，玛格丽特费力地开门：“没有，庭长您是一位很有魅力的领导者。”
她将塞蕾娜扶进房，感应灯光自动点亮，她们越过极宽阔的客厅，来到卧室。
套房的卧室里有一整面落地窗，在这个高度上可以俯瞰整座华盛顿特区。
特朗普担任总统期间，这座酒店是美国政商两界相当重要的活动场所。
动辄挥斥方遒的政客和富商们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整个城市都是他们手下的棋盘。
不过随着灰海沉没，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往云烟。
玛格丽特小心翼翼地将塞蕾娜放到铺着柔软丝绒的大床上，又将房间调到合适的温度和湿度。
她替塞蕾娜理了理头发：“庭长，好好休息吧。”
“玛姬……”塞蕾娜低声喃喃，“你也钦慕马尔科姆，是吧？真是个混蛋啊……”
玛格丽特愣了下，下意识地想要解释。
“不……不……”
没等她回答，塞蕾娜伸手，一把将玛格丽特揽到了自己怀里。
玛格丽特来不及反应。
她无力挣扎了几下，可塞蕾娜带着酒气，直接强硬地吻了上来。
……
……
华夏，临州。
蓝湖学院酒店。
秦尚远伸手推开虚掩的房门，发现圣女静静地坐在桌前。
“这都多晚了，还不睡呢。”秦尚远微微皱眉，“天气这么冷，空调也不知道开……”
说到一半，他才想起圣女现在根本就不会感冒。
“哥，你去哪了？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圣女脸上有些担忧，“小姨妈只让我先回来，说你很快就会回来了。”
霍松庭灵魂消亡时的场景再度浮现在眼前。
秦尚远脑海里回荡着万鬼哭嚎的声音。
憔悴地摇摇头。
他沉默地走到阳台，一屁股躺在椅子里，从兜里摸出一包烟。
刚叼上一根，就立刻被一只手给拿走了。
圣女掰断香烟，扔到半山腰的夜风里。
“不能抽烟。”她很认真地说。
“我不会生病的。”秦尚远苦笑。
逆位骑士的体格强度早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围，虽然不如圣女的天使残躯，但就算把烟当氧气吸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秦尚远只是觉得心里很闷很烦。
霍松庭就这么死了，连轮回的资格也没有。
他临死前说有谁在嘲笑他，他不得不死。
虽然没看到霍松庭口中的那个人，但除了窥天簿上记载的命运，还有什么能够让他不得不死呢？
可这样的事，秦尚远没有谁能够倾诉。
攀爬者的事、颅骨的事、灰海边境的事，他只能在心里默默自己消化掉。
现在夏蔷柔和陆星野被他弄丢了，夏超也不知所踪。
如果苏柏现在还在，应该能够听自己抱怨吧？
“好啊，既然你那么讨厌那本叫窥天簿的书，那我陪你找到它，撕掉它就好了。”
如果是苏柏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
秦尚远愣愣地看着夜空下绵延的绿色。
夜风吹拂树林，沙沙作响。
“哥，”圣女的声音将秦尚远拉回现实，她在秦尚远身边坐下，“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
“你小孩你懂什么。”秦尚远笑笑，摸了摸妹妹的头顶，“我没事，快回去休息吧。”
“我不是小孩。”圣女很认真地说，“我是大唐的秦罗烟，我是秦尚远的妹妹秦以乐，我17岁了，我长大了。”
“……”秦尚远叹息，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圣女顿了顿，“攀爬者的身体不会受到病痛的折磨，这我知道。可我更清楚的是，你抽烟是因为有心事了。”
圣女握住秦尚远有些冰凉的手，传递来了温暖的热量。
“以前钟灵告诉我，有事不能憋在心里，不然有人会心疼的。”圣女柔声说，“以前的我不懂，可我现在懂了……哥，我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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