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他，你身旁这位，就是你绑走的那个小少爷，他是成国公府的小公爷！”常喜在陈狗子耳边说道。
咚！
陈狗子被吓晕过去了。
没多久他又被一桶凉水泼醒，还没跪好，陈狗子就哭得涕泪横流：“陛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找我们的那个人没说，真的没说。”
吓死人了，怎么会绑了当朝郡主和小公爷呢？
怪不得当初他们藏得那么深还总有人追来，他们还以为暴露了行踪，隔三差五地换地方，躲了半年那两人都没能出手。
“当初是谁让你去绑宝宁郡主的？小公爷又是怎么到你们手上的，一字一句如实招来，否则朕诛你九族！”
陈狗子回忆了一下，他对薛度雁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因为找到他的那人说，要将薛度雁调教好了卖到私寮里去。
私寮不仅仅是最下等的妓馆，还有许多不可言说的肮脏事儿。
那人直说要将调教好的薛度雁送到兽园，让她与兽相交供人欣赏。
他和二麻心知不妥，却也硬着头皮每天让薛度雁出去学习，稍有不从就毒打一顿。
后来江九重被人送了过来，更是要他们将他阉割过后送去倌楼。
他们还想，这两个孩子到底惹了什么人，竟然要被这样对待？
“小人不知那人姓甚名谁，也不知他长什么样儿。每次见面，他都浑身包得严严实实的，连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
陈狗子将那人的要求讲了一遍，沉浸在回忆里的他没注意到宣德帝听得脸色铁青，啊了一声说道：“有一次我听到有人喊他什么寿公公，我才猜测出他兴许是宫里的人。”
宣德帝的怒气几乎忍不住，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如果陈狗子没听错，指使他绑人的主谋就是寿公公，那么他背后的主子就是柳贵妃。
寿公公是柳贵妃的心腹，满宫上下，只有柳贵妃身边的太监名字里有个寿字。
奇怪的是当初薛度雁还只是一个商户女，和柳贵妃素不相识，柳贵妃怎么会让寿公公去市井找人绑她呢？
绑了还不止，还要将人送去那等下贱的地方。
事情过去多年，他登基之后就处死了柳贵妃宫里的所有人，如今想再查，似乎也无从查起。
常喜眉头一动，走到宣德帝身旁说道：“陛下，袁太妃还健在，当初与柳氏斗得死去活来，兴许能问出什么也说不定。”
袁太妃是民间选上来的秀女，家世低微，却被先帝一眼看中封为答应。
她凭着自己的手段一路爬到妃位，要不是柳贵妃的出现，兴许她能更进一步。
“袁太妃神志不清，即便她知道些什么，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自从袁太妃刚出生的孩子被柳贵妃扔进荷花池里溺死之后，她就疯了。
先帝对此事毫不关心，只不轻不重地训斥柳贵妃几句，就揭过了这件事。
袁太妃在儿子死后，也动过柳贵妃儿子的心思，曾将五皇子推下荷花池为儿子报仇。
可惜五皇子被人救了上来，袁太妃差点被杖毙，报仇无望的她疯癫成魔。
宣德帝控制住自己的震怒，捏着眉心让人将陈狗子押了下去，又对江九重说道：“此事朕自有主张，你先出宫去。你与杳杳的婚期将近，还是好好准备一番，可别亏待了她。”
在杳杳成亲之前，他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江九重拱手应了。
等江九重走了，宣德帝就去了常乐宫。
先帝“驾崩”后，常乐宫就被宣德帝拨了出来，用来安顿仅存的几位太妃。
柳贵妃进宫后，后宫争斗激烈，先帝的三十六位妃嫔只剩下疯癫的袁太妃，断了一条腿的良太妃和容貌尽毁的德太妃。
宣德帝登基之后，后宫除了孔皇后就再无他人。
朝臣不是没有抗议过，也不是没有提出选秀，都被宣德帝驳了回去。
被朝臣逼得狠了，宣德帝在上朝的时候反问，是不是要让他们重蹈先帝的后辙。
朝臣最后一次提出选秀，是孔皇后生下长子后的第三年，宣德帝烦不胜烦，命人拿来匕首压在腿间：“你们若是再提选秀，朕就自宫！”
宣德帝这个动作吓坏了诸位大臣，从此以后再也没提过选秀的事情。
好在孔皇后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孩子，个个都是站着上茅房的。
常喜拿着拂尘走在宣德帝身后，看他站在常乐宫前，正想唱声通报，就被他抬手止住。
里面有人在唱咿咿呀呀的戏曲，才唱了几句，就换成了恶毒的咒骂。
“柳茉，你不得好死！！！”
“柳茉，你不守妇德，与人通奸，你……”
后面再说了什么，宣德帝没听到，唱戏那人被捂住了嘴巴。
可是不守妇德，与人通奸这八个字，宣德帝听得一清二楚。
宣德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常喜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还在拖着袁太妃的良太妃悚然一惊，德太妃捂着袁氏的手也惊惶地松开，见是宣德帝，她们噗通一声跪下：“陛下万岁。”
袁氏原本还在傻呵呵地笑，见了宣德帝之后她脸色骤变，尖叫着扑了过去，被常喜死死拦住。
“狗皇帝，你怎么敢来，你怎么敢！”
“卫弛曦，你怎么敢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卫弛曦，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良太妃和德太妃顾不得宣德帝还没叫起，就急忙爬了起来，将袁氏往后拉，前者慌忙请罪：“陛下恕罪，袁太妃疯癫多年，早已神志不清，不知今夕何夕……”
卫弛曦是先帝的名字，就算是宣德帝恨毒了他，也只敢私底下叫他的全名，明年是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叫的。
听着袁氏咬牙切齿的声音，足以想象袁氏有多恨她，就算是疯了多年，依旧没忘记卫弛曦对她所做的一切。
“无妨。”宣德帝摆手，看向袁氏的双眼带着同情。
先帝的女人众多，除了受宠半生的柳茉，其余妃嫔通通没有好下场，包括他的原配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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