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窍填朱砂，是要封印魂魄，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身上涂的应该是黑狗血，是为了配合他拘出一般魂魄的道具。”黄生接着说道，“现在得找人清洗朱砂，我要把她们的残魂召唤出来，才能超度。”
“我们的法医已经到了，他们可能得解剖一下。”方晴给了人间警察的建议。
“那你们快点啊！解剖完，记得好好给人家缝上。”
法医先对七窍的残留物进行了取样，接着对朱砂和黑狗血进行了冲洗，方便黄生超度，然后安排人把几具尸体运回停尸房。
此时，黄生催动四张还魂符纸。
脚踩七星步，诵念还魂咒：“三部生神，八景已明。吾今召汝，返神还灵。一如律令。天蓬符命，追摄魂仪。阳不拘魂，阴不制魄。三魂速至，七魄急临。从元入有，分明还形。急急如律令。”
八道虚影分别从尸体和灯笼上剥离，慢慢拼成四个人形。
黄生请还等在一旁的法医把鬼脸灯笼也带了回去，因为灯笼上还有几个女生的身体组织。
卫岚为了显示工作室的专业程度，在黄生做收魂工作的时候，已经叫上战婧，到别墅露台，去把超度做法的道具和法具都搬了下来。
战婧没有拒绝，她今晚的后半段，一直都很镇静和安静，完全没有存在感那种。
黄生当着房东的面，把民间道士炫超度活的那一套本事，非常完整地演绎了一遍。
符纸无风自动，在空中飞舞。
后面无火自燃，爆出明亮的火光。
令旗在黄生的催动下，幻成各种阵法。
种种道法和术法杂糅在一起，已经足以让房东神驰目眩。
黄生写完陈情符炼化，四只女鬼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缓缓消失在虚空里。
毕竟，即使已经进入现代社会，对于底层的人来说，当口头的感谢已经无法表达足够的诚意的时候，跪拜这种传统的礼仪，就会穿透集体无意识，突然回到她们的身上，这与愚昧无关，反而与真诚有关。
黄生做完法事，刚刚转身，看到战婧身子一软。
他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绵软的腰，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觉得没有力气了。”战婧脸色有点苍白，今晚实在有点太劳累了，对于一个长期伏案缺乏锻炼的人来说，已经接近体能极限了。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黄生温柔地说完，转身对仍然活蹦乱跳的卫岚说，“小屁孩，你留下来签下协议，让小学妹等下送你回去。”
“我不要！老色胚，你等我一下。房东小姐姐，我明天再过去拜访您，谈一下细节。您也先回去休息吧。”
卫岚才不会让黄生单独送战婧回去呢，因为她严重怀疑战婧是装的。
她“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虚情假意”地问候战婧：“冷冰冰，我包里有一瓶红牛，就送给你了。”
“女生喝红牛不好吧？”黄生还在卫岚生气的边缘疯狂试探。
“你懂个屁，偶尔喝一下没事。谁让你这个老色胚，天天带我们出夜班，想累死我们！我们可是女生啊！”
黄生摊摊手，打电话给司机。
战婧没有喝那瓶红牛，刚坐上商务车，就沉沉地睡去。
睡着之前，她想这种靠体力和感觉，而不是靠脑力和知识的兼职，真的有够累人。
卫岚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但是为了避免战婧靠到黄生身上，还是自告奋勇让战婧斜着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战婧和卫岚回去洗澡以后，就睡得天昏地暗，一觉补眠到中午。
黄生还是坚持一早就起来晨练，把全部沙袋都绑到身上，还是觉得不得劲，准备找时间去买一些更重的负重训练工具。
他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搞不懂为什么大临海市的鬼越来越猛，而且还有妖怪的踪迹，自己以前积攒下来的老本快不够用了，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或者道法。
晨练回来，黄生冲了澡，就启动疯狂画符模式，一直忙活到班级群通知上线。
辅导员宣布了一个让大家口吐芬芳的决定，全体学生从下礼拜起复课半个月，用来填补封控太久的学习空缺，同时也方便毕业生做好参加毕业典礼、档案迁移、党员迁移、大厂校招等毕业相关事宜。
原本用来吐槽疫情封控的群，话风全部都变了。
“学长毕业又不请客，我们去做什么？”
“还是让那些欠着情债的，去复课吧？我们可没有什么动力？”
“营销学那个漂亮学姐不理我，我也不想去。”
“学长都爱劈腿，我们要远离。”
然而， 埋怨归埋怨，没谁敢公然拒绝辅导员，除非阳性或者密接被隔离。
人类就是这么口是心非，朝秦暮楚。
被封控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想要自由，想要出去上班上学，累死累活都行。
真的解封了，发现被封控也不是太糟。
特别是对于那些社恐来说，解封以后重新上班上学，很担心忘记领导同事或者老师同学的名字，连打招呼都不想了。
黄生也有点忘记上课的感觉了。
本来研究生阶段的课程就比较松，何况两个多月没有上课了。
黄生先给战婧和卫岚留言中午来他客厅吃饭，然后画符画到临近中午，才叫了顺风大酒店的四人套餐。
卫岚起床以后，火急火燎地洗漱，精心地打扮了一番，穿上清新学生装就上楼了。
听说黄生要开学，卫岚嘟着嘴说：“老色胚，你平时看着是很讨厌。但是听说你要开学了，我还是挺茫然的。你说，小助理我怎么办？”
黄生给了个摸头杀：“有业务我就回来。只要搞定辅导员，出门证办一下，应该很容易出门。我们工作室这些房子，还指着你打理呢？”
“呜呜呜呜……”卫岚假哭起来。
战婧拖拖拉拉，差不多和外卖小哥同时到。
听黄生说完，战婧不置可否：“学生主业当然是学习，难道你不想毕业？而且抓鬼业务也不稳定，你真想靠这个吃饭？你能靠这个工作落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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