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使劲想了一下自己叫什么名字。
想不出来。
是的，他失忆了。
“你醒了？”女孩忽然问他。
“嗯。”几乎没等脑子作出指令，他就回答了她的问题，很虔诚，即使女孩都没拿正眼瞧他。
女孩把桌子上的水伸到他面前，她动作很慢，递水这个动作，普通人只需要不过五秒，她却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
“以后不要想不开就自杀，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女孩似乎脾气不好，和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训人，这时候她仍然看着窗外，连余光都没有给他。
“好。”他喝了一口水，答，声音嘶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口气，他反而感到很亲切，很喜欢。
“你买小提琴借的钱，我们大家都凑钱帮你还上了，以后就不要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不出门了，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女孩又说。
他点点头，很认真地嗯了一声。
见他认错的态度诚恳，女孩严厉的语气稍缓：“现在，一个一个给他们写道歉信。”
他说了一声是，然后开始写。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电脑一样，只要她问他话，他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无保留地把他知道的全部告诉她。
只要是她的命令，他就无条件服从。
本来是很奴性的想法，他却有种甘之如饴的感觉。
“请问一下，写给谁？”
拿起笔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失去了记忆，不知道写信的对象。
女孩哼了一声：“三叔，张妈还有冯嫂啊，你连他们都忘了！没良心！”
他很不好意思地对她说了声抱歉：“我摔到脑子，失去记忆了。”
女孩咦了一声，终于慢慢转过身来，眼睛还是没有看他，她嘴里念叨着什么，纤细的手在面前的柜子上下摸索。
她摸索的动作很细致，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要摸到，眼睛也始终看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找到了什么，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秦……铮，看看，是不是你的身份证？”秦铮？很熟悉又很恨的名字，他的名字？
他没有往下想，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我在这里，你的手怎么往窗户那边伸？”
“废话！不知道我是瞎子吗？”
女孩没好气地回答。
“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心先是不知缘由地一痛，然后握着她瘦到能看到骨头的手，连连向她道歉。
女孩蹙了蹙眉头，甩开他的手：“快看看你的身份证！”
他听从她的命令，眼睛转向她手里的身份证，发现上面人的头像已经损毁看不清了，只留下稀稀落落的几个字。
姓名：秦铮。
性别：男
后面就是一串看不清楚的字，但他很确定他就是秦铮。
“请问，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看了一眼乱得跟狗窝一样的房间，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轻声问道。
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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