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在这里待很久，吃过了午饭，温兮便和贺沉舟离开了。
走之前何非说道：“这个月要出的新歌，你们约个时间，一起去录一下。”
“好。”
温兮看着车行驶的路线不是回去的路：“去哪里啊？”
“去我之前住的地方拿点东西。”
“之前住的地方？”
“嗯。”
贺沉舟之前住的地方离ZK集团不远，电梯入户的大平层，温兮走进去打量了一下。
冷色调的装修，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什么都没有，显得房子很空，厨房也不像经常用的样子。
“你之前住在这里吗？”
“嗯，这里离公司近。”
“那……”温兮想说，现在也可以住这里的，虽然别墅那边也很方便，但是比起这里，还是要远一些的。
贺沉舟打断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的话：“那边本就是我准备好的，和你生活的地方。”
温兮愣了愣，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去书房找一些资料，你坐一会儿，很快就能回去了。”
她在客厅走了一圈，又推开了一扇虚掩着的门，是他的卧室，和客厅一样的，空旷。
和他们现在住的别墅比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常住的地方。
透过这空旷冷清的房子，她好像能触摸到他这些年的生活。
是不是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早出晚归，孤独岑寂。
温兮的视线看了一圈，最后落在他床头，枕头边摆着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围巾，是她送的那条。
1月9日，他的生日，又快要到了。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过这条围巾，随后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
少年侧过头，拿着笔，认真地给女孩讲题。有阳光打过来，像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那是那年寒假，他们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白意意拍的照片。
温兮拿起相框，指腹划过照片里的两个人，眸中泛起了水光。
贺沉舟找完了资料，出来在客厅没看到温兮，便朝这扇开着的门走过来，就看见她正在看他一直摆在床头的照片。
他慢慢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这是白意意给我的。”
“嗯……拍得，挺好的。”
听着她带着鼻音的声音，贺沉舟小心地拂开她垂下来的长发，便看见她红着眼睛，泪光闪烁。
他一只手捧着她的侧脸，在她的眼尾落下一个克制的吻。
在无数个睡不着的深夜里，他就是这样，贴着她送的围巾，看着她的照片，想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在做什么？开不开心？
还会想，她有没有，想过他？
“别哭。”
“兮兮。”
“不哭了。”
“好不好？”
温兮听着他哑声哄她，凝在眼眶中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相框的玻璃上。
“贺沉舟，这些年，很辛苦吧？”
“为什么，不放弃呢？”
明明，是她先放弃了他，为什么他不放弃呢？
贺沉舟将她揽进怀里：“舍不得。”
舍不得放下她，舍不得让她在他的记忆里越来越淡。如果让他的记忆连她都留不住，那么他这二十多年活过来，还有什么值得他记住的呢？
“对不起。”
他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的手链：“你在十七岁那天，跟我说。”
“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
“兮兮。”
“不过六七年，比起未来的几十年，也只是白驹过隙。”
“只要，你别再，不要我了。”
在现在这个时间回头去看，才是白驹过隙，恍然如梦。可这几年，他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般的煎熬。
而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温兮转身埋进他的怀里，眼泪尽数落进他柔软的毛衣里。
……
照片和围巾都带走了，回去的路上，贺沉舟伸出一只手握着她：“想去哪里拍婚纱照？”
“啊？”
温兮的眼中划过一丝迷茫，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们结婚了。
领了证，可是有的流程还没走，甚至没有对除了几个亲近的家人朋友之外的人公开。
“不急，想好了告诉我。”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定好了直接带她去拍，可是他看网上说，女孩子都有自己憧憬的婚纱照，他不想让她留下遗憾。
至于婚礼，温兮似乎并没有公开婚讯的意思，她现在是公众人物，不想公开他也能理解，而且他也还没有见过她的父母。
贺沉舟想，慢慢来吧，让她的心再打开一点，让她的笑容再多一些，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嗯。”温兮点点头，看向车窗外，婚纱照吗？
……
晚上，贺沉舟临时有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温兮在卧室玩了会儿手机，想起来他说的三楼有个琴房，便想去看看。
琴房很容易找，上楼左手边，一扇没有关的门，能看到摆在房中间的钢琴。
温兮走了进去，才发现不止有钢琴，这里面摆了七八种乐器，每种乐器还不止一个，单单吉他就有四五把，像一个乐器行。
她走近了些，仔细地看了看，都是名家出品，被保养得很好。
她会的乐器其实不多，钢琴，吉他，再加个以前学过的小提琴，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买这么多种类的乐器放在这里？
琴房很大，做了整面的落地窗，低头能看到花园，抬头能看到广袤的天空。
温兮坐到钢琴前的琴凳上，试着按了按琴键，随后，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她的指尖下流淌而出。
贺沉舟开完视频会议，揉了揉眉心打开书房的门，想去卧室看看温兮，就听见楼上传来隐隐约约的琴声。
他的脚步顿了顿，朝楼上走去，随着距离的接近，琴声也越来越清晰。
他推开虚掩着的琴房的门，便看见正在弹琴的温兮。
视线看过去，是她的侧面，再往后就是框下夜空的整面落地窗。
她穿着浅蓝色的长袖睡裙，透过窗，有星星在她身后闪烁，忽而近在咫尺，忽而遥不可及。
他想起那年元旦汇演，穿着漂亮的礼服的小仙女，送给了他一首歌。
音频依旧存在在他的手机里，和Dream出道后发的所有的歌，组成了他唯一一个歌单。
温兮转眸看见站在门口的贺沉舟，长身玉立，米白色的毛衣将他如今越发冷硬的气质衬得柔软了一些。
是雪山月光，浸润在寒冷中的一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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