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直起身漫不经心地垂首俯视着楚云宸，就像是看着一件可以被随意丢弃的物品。
“那你就弄死我啊，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
楚云宸满脸疯狂之色，眼眸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一丝笑意从南昭的唇角划出，但她眼里的恶意却明显极了，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压上他的脸颊，巨大的力道，让楚云宸挣扎无果。
他紧咬牙关，恨意浓浓的眼神死盯着南昭，好似在看着一个邪恶的魔鬼般。
南昭缓缓凑近，冰冷的嗓音在他耳畔幽幽响起，“喜欢上灭你全族的凶手的感觉如何啊？”
楚云宸瞬间觉得滔天的怒火如潮水般喷涌而至，他被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看着南昭的眼神里的杀意掩藏不住。
南昭偏头眉眼含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接着缓缓对上楚云宸的双眸。
“你不喜欢我吗？”
“或许吧。”
楚云宸心里的苦涩感止不住地蔓延。
南昭，真的......就没有一刻对他动过心吗？
他看着南昭近在咫尺的脸，他突然艰难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南昭，却被她意识到后侧身躲避。
南昭看着他缓缓伸出的手，讽刺一笑，笑得艳丽又极其危险。
她伸出手将楚云宸的手握住，在他惊讶地目光中将他狠狠一甩，楚云宸被巨大的力道甩出去，重重撞到墙上。
楚云宸无力地倒在地上，额角也溢出缕缕鲜血。
【系统，把原剧情传给他吧。】
【好的，宿主。】
随着原剧情的传入，楚云宸捂住头忍不住发出一声声痛呼。
片刻过后，楚云宸抬起眼，脸色惨白，双瞳充血，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什么，你又弄了什么到我脑子里。”
南昭慢慢靠近他，伸出一只白皙细腻的手缓缓地抚摸着楚云宸凌乱的长发。
她眉宇之间满是冰冷，突然她笑了，残忍又满含恶意，“怎么你自己做的都不敢认了？”
“不可能，我.......”
南昭的神情更冷了，她没兴趣再去听楚云宸的狡辩，她抬手捏住了楚云宸的下颌，头凑到他耳边，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刺进他的心里，“你不是早就想将程家灭了把军权收回吗？你不是只信任你的白月光吗？你不是亲手将你的孩子杀害了吗？”
楚云宸听到她的这一连串的质问，心里翻腾得厉害，从未有过的愧疚感涌上心间，眼泪在不自觉间滑落。
他又突然大力摇着头，“不不，这都是假的，我没做这些，肯定都是你唬我的。”
“呵，你还在自欺欺人，真正的程南昭早就被你害死了。”
南昭一字一顿说着，那张艳丽魅惑的脸上陡然升起一抹狠辣的阴鸷。
她掐住楚云宸的下颚用力一拽，她垂眸俯视着，楚云宸只能抬头仰望着她。
他瞳孔一颤，想要挣脱出她的钳制，但却丝毫没有作用。
最后他只能无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南昭，声音哽咽道：“那你是——”
南昭嘴角微勾，漫不经心道：“你不配知道。”
她垂眸望着地上的楚云宸，他此时整个人就像刚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满身染着鲜血，面目狰狞。
“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说完话，南昭就准备转身离开，突然一只血手抓住她的脚踝，在她洁白的群袜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痕迹。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她报仇吗？就没有一点......”
“没有。”
南昭将脚抽回，语气平静的回答他，头也没回就离开了。
楚云宸倒在地上，看着那个毫不留情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他眼前，他也撑不住地缓缓闭上了眼。
深夜，狂风大作，一道闪电随着惊雷落下，映出一张煞白的脸。
楚云宸躺在床上满头冷汗，双眸紧闭，正深陷于梦魇当中。
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惊恐地望向周围，地上的狼藉都被打扫干净了，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臆想。
窗户被风吹得滋拉作响，床帷微微浮动，除此之外的一切都静得可怕。
楚云宸大口大口呼吸着，心跳得极快，他脑海里全是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还有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
他刚刚在梦里将今天白天脑海里的记忆都经历了一遍，以程南昭的角度。
他经历了程南昭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他像是被禁锢在那个躯体里的灵魂，他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看着一切都向着既定的结局走去，他猛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看着梦里的“楚云宸”他有一种陌生感，他以程南昭的角度经历了出嫁的欣喜，韩清若出现时的落寞，程家被灭时的绝望，被他质疑时的无奈，失去孩子时的崩溃，以及跳下城楼那一瞬间的释然。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知道他这个人有多么卑劣可恨。
可是程南昭已经死了，他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现在他也只剩独身一人了。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推开门，微凉的风吹到他身上他竟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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