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筠茳用指气震出佩剑,顺势一连接了十几招。
到底是年轻人,卢枫虽然剑花飘然流畅却空有其形,剑挑剑落之间,有的是张扬疏狂,却少了些制敌之势。
“叶阁主这是看不起我卢某人,只守不攻吗!”
卢枫师从多位名师,自负剑法卓绝,在几州之中更是小有名气,渐渐的不知天高地厚起来了。
叶筠茳剑势一收,以守为攻,片刻之间掌控局势,显然想要尽早结束,不料卢枫却暗箭齐发,袖中藏着微小弓弩。叶筠茳皱眉不语,卢枫不守规矩,他必是要守的。
此生光明磊落,他最恨此等贱鄙之辈,起落之间便可了结其性命,一旁观战的叶凉歌的眼中却露出了鄙夷之意,只见她红着眼睛,拔出袖中的红玉匕首,朝着卢枫狠狠地甩了过去。
叶筠茳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收起剑后,他气定神闲地回了东庭书房。
“取一匹素绢来,把他裹了抬下山去。”
叶凉歌丝毫不把溅落一地的血腥放在眼里,待素绢被取来时,她先拿着自己的匕首在上面抹了抹,擦干净血迹收回鞘中之后,这才一抬手,示意他们尽快殓好人。
“姑娘,这是公子的剑。”手下人捧着那柄宝剑,缓缓走上前来,交予她看。
叶凉歌细细打量着,末了摇了摇头,戏谑地讽刺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剑。”
行至山下,卢枫的随从们满脸震惊地掀开白布,心口处的血窟窿清晰可见,看着公子的致命伤,其中一人率先愤恨地冲上来喊道:“肯定是你们耍阴招,阁主今日比试,用的难道是匕首吗?”
叶凉歌丝毫不顾那些小人的面色,不紧不慢,淡淡地说道:“不论是否江湖中人,在雁山,只能守山庄的规矩。卢枫出手不净,违背江湖道义,此人若存活于世,不但丢了卢公府的颜面,更污了山庄之名,杀他更会脏了阁主的剑。”
她顿了顿,眼神犀利地扫了一眼身前众人,冷哼一声道:“各位若是不服,只管找我叶凉歌报仇报怨,不必叨扰阁主!”
众人皆唏嘘无言,先前当真是小瞧了这位玲珑的十八岁姑娘。
那个随从虽然有些胆怯,但自家少爷意气风发的来了,如今不到半个时辰便裹上白布没了气,他纷纷哭丧着自家少爷,哭丧着将来的自己。
旁边有个胆子更大的随从嚷道:“弦月山庄一向铁血,可你们别仗着腰板硬就随意杀人!”
叶凉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无理搅三分的放荡之言,她轻笑了一声,抿了抿嘴唇,放出一副嘲讽的姿态,却依旧沉声静气地说道:“众位怕是忘了,弦月山庄做的,就是杀人的生意。”
她手中的红玉匕首,刺过小人,杀过君子,甚至毙命过身份极其尊贵的金殖王子。
“山庄还要做生意,各位请便。”
叶凉歌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们清场,眼前的污糟场景,不值得在她的眼中惊起任何波澜。
回到书房,叶筠茳已煮好了茶等着她。
她轻声走进去,行礼道:“禀阁主,一切妥当。”
其余的手下人闻声便退下了,连带着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叶筠茳似乎已忘了方才之事,此刻他正悠然地给她倒着茶,又抬头看了看依旧一脸紧绷的她,放下茶舀说道:“每杀一人,就多了一重罪孽,渐渐的,你会忘记杀过的人,麻木了你所犯下的罪孽,上苍从不计较你的过错,更不需要你的忏悔,但他却记得十分清楚。”
叶凉歌坐在他对面,接过茶杯,只一闻便皱眉道:“爹,总喝浓茶不好。”
“习惯了。”他微微叹道。
就像叶凉歌的娘亲去世后,他这么多年始终孤身一人,只是习惯了。
屋中父母陷入沉默,良久之后,亦是叶筠茳先说道:“两日后,我要去一趟南疆。”
“去见庄主吗?”
叶凉歌先问了一句,随后润了润嘴唇,接着问道:“也不知道姜卿言在南疆怎么样了,我花了那么多功夫,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虽然点了穴位又施了针法,可体内毒性只是暂时压制,送到南疆路途遥远还不知道路上有没有发作......庄主一向只会下令,想来是不会知道这底下的事有多么难办,这次传您去,肯定又是交代姜卿言的事情。”
叶筠茳忍不住重重地叹气:“庄主之命,你不能揣测,更不能妄议,说了多少次,还是记不住。”
“我就只和爹抱怨嘛。”她低着头,嘟嘴自顾自地绞着手指。
她奉命去北境的任务,从头至尾,就只有暗中保护姜卿言这一项,至于刺杀金殖部大皇子金笛......似乎确实不合规矩。
“至今没有消息传回,命应该是救回来了。”叶筠茳嘴上说着,心里却隐约知道这一次被庄主传唤的真正目的,哪里是叶凉歌想的这么简单。
他放下茶杯,耐心地嘱咐道:“我不在山庄的时候,你不要给你顾叔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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