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安想过老杨迟早都会联系他，但这确实有点儿早了。
“怎么了，老杨，又出事儿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调侃。
老杨哼哼两声，“可不嘛？而且我调查到又跟你有关系，你说这巧不巧。”
顾言安站在洗手间门口，靠着墙，抬头望着天花板，“你就直说吧。”
“死者名叫徐椿华，是个狗仔，专门偷拍明星私照，干这行得罪的人挺多的，不过我顺着他生前工作的地方去调查，没查到他有什么仇家，但他被公司开除了，因为你。”
顾言安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警告他们公司开除他的，事先偷拍我警告过他不要乱发乱写，但他不听，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他记住教训。”
老杨说：“是，但奇怪的就是我们没有在他家里的电脑上发现有你的任何照片。”
顾言安顺着他的话推测，“按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人以后，然后我就只把我的私照给删除干净了？”
“如果是按照一般的逻辑，确实会有这方面的嫌疑。”
但对方是顾言安，这种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
“那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是想把我叫去警局盘问？”
“例行公事嘛。”
有个男人进洗手间时忍不住瞄了他两眼，顾言安说：“明天吧，今晚没空。”
“行吧。”
又跟老杨聊了几句后，顾言安挂了电话，如果凶手杀死徐椿华之后还特意删除掉他的照片，那也说明这凶手不仅要除掉徐椿华，还是冲着他来的。
顾言安返回包厢时，菜都已经上齐了，江时俞和费宇还在聊天，顾言安打断他们，扫了费宇一眼，“聊什么呢？”
江时俞说：“宇哥在跟我说你们上学时候的事儿。”
宇哥？这才见面多长时间，这小孩儿就管人叫哥了？顾言安眯起眼睛，“那你俩聊得挺来啊！”
费宇先听出了他话里的酸气儿，故意刺激他说：“可不嘛？我觉得跟江老师聊天特别舒服。”
舒服你大爷，顾言安忒想骂他，但碍于江时俞还在，他又忍下来了。
“有些话最好别乱说。”
听者各执其意，费宇知道顾言安是担心他会在江时俞面前毁他形象，但江时俞却以为顾言安是不想他知道他的往事。
这顿饭吃得有点安静，顾言安全程都心不在焉，他在想徐椿华和李跃的死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这俩差不多都跟他有瓜葛。如果真是这样，那必须尽快锁定凶手，要不然谁都无法预想之后还会发生什么。
去开车时，顾言安这一晚上话都少，费宇说：“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可是估着分寸的。”
顾言安高冷地瞥他一眼，“没什么可生气的，就算你没分寸，我也有信心我家江老师看不上你。”
费宇：“……”
他低估了这人的厚脸皮。
送江时俞回家的路上，江时俞想想还是解释说，“其实宇哥没跟我说什么，他就是说你们上学那会儿，你厌学，但是成绩什么的一到关键大考就能超常发挥。”
费宇说他都怀疑顾言安这孙子是不是偷偷补课了。
这宇哥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他看着前面那辆车，抬手打了下喇叭，咳了声才说：“都管人叫宇哥了，说的多不多还重要吗？”
“……”
江时俞抿唇，“称呼是出于礼貌。”
“我逗你呢。”顾言安笑着伸手去揉了下他的头，“费宇那厮话密，我是担心他说多了招你烦。”
“没有。”江时俞说，“他说的都是关于你的事儿，我不觉得烦。”
这句话刺激到了顾言安的神经，他紧紧抓住方向盘，一个不留神差点踩油门撞上前面的车。
“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顾言安侧眸看他，那眼神似是要将他吞掉。
江时俞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但顾言安让他重复，他还真就又说了一遍，“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不觉得烦。”
眼看到小区门口了，顾言安随便找了个边儿上停车，他连安全带都不解开就侧扭身体，那姿势像是随时都会扑上去一样。
顾言安问：“你这么撩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很显然，江时俞都没意识到这就是“撩”。
“我没撩你，我说的是实话。”
顾言安觉得很有必要跟小孩儿科普一下，“撩人于无形的后果更严重。”
江时俞：“……”
“我这人很不禁撩的，但凡你靠近我些，说点儿我的好，我都忍不住要想歪，更别提你还这么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实话。”顾言安盯住他，眼里冒精光，“有些实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尤其还是对着一个对你别有用心的男人，听懂了吗？”
江时俞没想那么复杂，他只是想让顾言安知道他的想法。
“要是不想让我误会你喜欢我，就懂事儿点，别老用你那人畜无害的样子撩我。”顾言安故意叹道：“撩完不负责很可耻的知道吗？”
江时俞觉得冤：“……”
顾言安好奇：“当初顾同盛在你的身体里植入芯片的时候，难道都没有给你灌输感情的吗？”
江时俞摇头，“没有。”
“唉，那这不是坑我呢吗？”顾言安手肘抵在车门上，撑着头侧扭着身体看他，好奇地发问，“顾同盛当初怎么想的，他难不成还想你一辈子都单着？”
江时俞说：“我这种体质也不可能跟正常人有感情的。”
“江老师，你说这话就挺伤我的心的，你明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还故意说这话，是在明示我放弃吗？”顾言安薄唇一噘，那模样简直委屈上天了。
江时俞一噎：“我……”
“这样也好，起码我知道你不会对别人动心，那我机会还是很大的对吧？”顾言安勾唇一笑。
顾言安的表情虽然烧包，但语气却是玩笑中透露着坚定，江时俞看着他，想起今晚费宇说的话，他问：“你真的不是因为讨厌我想整我才对我说这些的吗？”
顾言安一愣，反应过来后，他蹙眉反问：“费宇那逼跟你胡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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