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离开，顾谭之又出声了。
“往后你在旁人面前，收敛收敛敌意。”
南笙茫然。
“云堂那会儿，在座的人都能看出你眼里的敌对意思，师傅不会感觉不出来。不当面之破，是他不在意。”
“这么明显的吗。”虽然她没想过要隐藏。
“师傅好心收留你，我想你不应该以这般态度对他。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他对你是半分恶意没有，甚至在十人之间对你多加照拂。”
“我倒是没看出来。”
“不是你看不出来，是你不愿意看出来。冰原试炼的一举一动尽在师傅掌握，我的那点小动作他不会察觉不到。纵容我这么做，也是在纵容你。”
南笙没有再说话，沉默中她离开了顾谭之的住处，回往竹枝台。
她一路若有所思地走着，没有发现身后一闪而过的身影。
临近午时，南笙看到桌上摆放整齐的餐食，却没有用餐的心情。
自从冰原回来她就一直对杀人的事情耿耿于怀，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内心早已焦躁不安。
反身扑向床榻，她将身子陷入柔软的被褥中，一闭上眼脑海里又满是鲜红的血色，交融在漫天飞雪里。
南笙疲惫地睁开双眸，脸色煞白。
“果然没法忘记啊……”
那个人死去的模样深深烙在她脑海里，每次一闭上眼，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自己手握匕首将刀插入那人胸膛的情景，浑身颤抖。
她起身，索然无味地扒了几口饭，就走到后院。
与其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如练剑提升实力。让自己真正的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她抽出寒冰剑，心思稍稍整顿，很快在后院里比划起来。
剑锋出鞘，每一斩的威力都足以轻松劈开一尺径长的木干。只是动作迟钝，少了几分灵性。
南笙练得入神，一阵风吹来，也没意识到身后已站立了一道高挑的白色身影。
终于，手臂有些酸了她才放下了寒冰剑，转身要去拿水喝，却看到明黎纤尘不染的姿态。
心中警铃大响，南笙松开寒冰剑的手又紧紧握住了剑柄，丝毫不收敛自己的敌意。
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明黎脸上没有愠色，反而承着温润如玉的笑容。
“累了？”
南笙没有回答，默默放下自己的剑，坐在后院的小石凳上。
明黎自觉地坐在她对面，拿起壶子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推到南笙身前。
对方犹豫片刻，终是拿起杯子喝了几口。
“你来干嘛？”
南笙承认，顾谭之的那番话对她多多少少是有点感触的。
明黎笑笑：“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
“我很好，没有伤。”
他并未因为南笙的冷漠而感到尴尬，脸上依旧带着笑脸。
南笙别开头。她感觉得到明黎此刻的笑不是装的，与先前在云堂客套的笑容是不一样的。
“方才见你练剑，你挥刀的动作有些钝，想来还是个新手。不若我来教你。”
“教我？你这么好心。”
明黎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往树上随意折了一枝树干，便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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