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英见叶容蓁她们三个听得津津有味，都没被吓着，抽了抽嘴角，“行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没啥好说的。”
她抬头看看天色，“现在时间还来得及，赶紧游几圈，清欢游得咋样？向歌要不要试试？”
“别看你们大妮儿婶子个子高、长得壮，游泳可是快得很，年年都能拿到奖励。”
“你们要是想参加比赛，可以先跟大妮儿比一比，看看咱们这游泳比赛的水平。”
赵清欢和李向歌跃跃欲试。
叶容蓁欢乐地举手：“我来计时！”
“计啥时，”郑红英摆了摆手，“咱也不知道以前都是啥速度，你当裁判吧，看她们谁先谁后。”
“好嘞！”
叶容蓁翻身上岸，从挎包拿出一条毛巾，草草擦了几下，把衬衣披在身上，跟着她们往远处走去。
“容娃子，穿上鞋，夏天虫子多。”
“好哦～”
叶容蓁折回来，见红英婶子她们都爬到岸上，笑着打了声招呼，踩着鞋子跟了上去。
出发点大概在五十米远的地方。
三个人在不到三米宽的小溪中比赛游泳，没有单独的泳道，非但不标准，还容易打架。
然而三人都兴高采烈，丝毫不担心。
叶容蓁等她们准备好，挥下手臂，“开始！”
三人瞬间跃了出去。
好似三尾自岸上跃入水中的游鱼，回到梦想中的家园，欢乐地在水中摇曳。
又好像跃出水面的海豚，展现过身姿之后，迅速潜入水中，时不时露出水面，诉说着内心的喜悦。
这是一场欢乐的比赛。
无论是参赛者，还是观赛者，都很开心。
因为观赛的人，在给每一个游到第一名的人加油。
三位参赛者在水中快速前行，不确定是因为实力，还是被多情的关注气笑，不住地变换位置。
叶容蓁看着前方因为这个而牵动情绪，大声呼喊她们名字的观众，笑得倚在树上。
五十米比赛。
一百米比赛。
二百米比赛。
四百米……慢游。
总之，比过之后，赵清欢和李向歌都报上了名，选择参加二百米的比赛。
至于成绩。
从三人的呼吸情况看，董大妮最好，赵清欢次之，李向歌和她差不多。
比赛结束，天边的红霞退下去了些，眼看就要到今天的下工时间，她们没再游下去。
上岸擦掉身上的水渍，开始换衣服。
叶容蓁本来就穿了件，动作稍微快一点，穿好之后，背上挎包，打开水壶喝了口水，温热的花茶流过喉管，融合得恰到好处的花香在体内散开，瞬间感到清爽自在。
这时候，李向歌的泳衣引起了大家的注视。
李向歌把那套说词重复了一遍，她们纷纷点头，格外赞成向歌妈妈的话。
“咱们这儿可不兴这个。”
“有些男人的眼睛都是只往下看，要是知道你这个泳衣，得，互相监督、晚下工都管不住他们了。”
“就是就是，加块布料还好一点，像清欢跟容蓁那样，就更好了……”
李向歌刚开始还有点儿生气，觉得她们没啥见识，思想不开阔，转念一想，这不是自己尝试的机会吗？
她清了清嗓子，神神秘秘地说：“婶子们说得太对了，你们知道我妈为啥这么说，我又是为啥同意不？”
“为啥？不是因为插队吗？”
“当然不是，”李向歌严肃道：“难道咱们清河大队的社员，都是眼睛往下看的货色？”
“那可不行，大家都知道，咱们伟人曾夸鲁迅先生，说他是大夏文化革命的主将……是空前的民族英雄，是大夏的圣人。”
李向歌先甩出伟人封的头衔，再提起别的，“鲁迅先生说，‘一看到白胳膊，就想到全裸体，一想到全裸体，就想到生殖器……’这可是耍流氓的事。”
“咱们大队在处理耍流氓这件事上这么严格，怎么会有遗漏？”
这话谁都不好反驳，想拿生殖器啥的反驳，毕竟这话听着就流氓，偏偏又是伟人称赞过的。
她们只好撇撇嘴，“咱们大队肯定不能有遗漏啊。”
“对吧，”李向歌仿佛没有注意到她们态度的转变，笑着说道：“咱们肯定不会往这方面想，可是有些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破坏人民群众之间的信任。”
“我报名插队的时候，听说了这么一件事儿，附近的棉纺织厂有一位优秀的女工人，夏天经常和朋友去泳池游泳。”
“大家脱了衣服装好，在外面活动过身体，就跳进了泳池，不到十分钟，就听见外面喊衣服、衣服……”
叶容蓁和赵清欢放慢脚步，缀在后面，听着她说起“附近棉纺织厂优秀女工的事”。
这是赵清欢帮忙想的灵感，是魔改后的牛郎织女的故事。
京城的这位牛郎“小牛”同样面容憨厚，不过他不是自己去抢织女“小棉”的衣服，而是找了个小流氓，让他抓住抱住衣服就跑，等他跑远，“小牛”追上去抢回来。
李向歌这会儿没说真相，只说：“等穿着纱质泳衣的小棉离开泳池，遇上的就是帮自己抢回衣服，面容憨厚、老实诚恳，汗都顾不得擦的小牛。”
婶子们听到这里，瞥一眼李向歌。
有衣服遮挡，她们看不到下面的泳衣，可因为印象深刻，记得一清二楚。
她们代入自己，对方身上热气腾腾，还抓着自己的衣服。
自己身上还穿着这种泳衣。
几人纷纷抽气，这谁能顶得住：“她们后来处上对象了？”
李向歌竖了个大拇指，连连点头，“婶子们神机妙算，一猜一个准儿。”
“处对象那会儿，小牛还有些自卑，觉得自己在家经常受哥嫂欺负，不能让小棉受这个苦，想要分手。”
旁边有个婶子说：“重情重义，人又老实，这可不能分手！”
“是呐，”李向歌连连点头，“小棉也是这么想啊，她心想，‘小牛连这种事都告诉自己，为了不拖累自己，宁愿忍着难过提分手，我怎么能错过这么一个有责任感的好男人’。”
“小棉当然不同意，她说，‘一切新的东西都是从艰苦斗争中锻炼出来的’，幸福也是。”
“看小牛不同意，她直接带着人去厂里打报告，领证结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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