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来了。”
对方声音沙哑，仿佛失真卡碟的老式DVD机发出来的声音。
“你认识我？”
长歌反问。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能报仇雪恨。”
对方不答，话说完，手中幻化出一柄方天画戟，朝着长歌攻击。
一招一式，都充斥着暴戾和残酷。
长歌出手抵挡，浑身的力量像是被锁住一般。
她尽力格挡，根本顾不上套话，几个回合下来，处于生死之间多次。
这么长时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逼到这个份上。
“噗！”
长歌呕出一口鲜血，唇角挂着点点血迹，她却忽然笑了出来。
“死到临头，还有心情笑！”
对方被这一声笑容激怒，攻击更加猛烈，这次，她的发髻被打散，发丝散落在身后，有凌乱发丝沾在面颊上，混着血迹。
“虽不知道你是谁！”
长歌笑的肆意，平时冷静自持的脸上出现些许桀骜之色，四周无风自起，发丝根根飘动，长歌笑声越来越大，眼睛也从黑沉沉变成了紫色，手中的沧澜剑尖也染上了绯色，竟然和那天边的一抹绯色似是同源。
“你在做什么？”
神秘人忽然被难以预料的心悸包裹，震惊的看着长歌的方向。
“身中算计，我打不过你。”
长歌说的十分坦然。
目光凌冽的她，犹如一把尘封多年忽然出鞘的宝剑，长歌举起沧澜，随着绯色越来越浓，剑光散发着的危险越发的浓烈。
“但……”
她缓缓开口，“我这个人，从不爱吃亏。”
“纵然是死，也得拉着一个垫背的。”
神秘人终于想到什么，声音尖锐，“你在燃烧本源，你疯了！”
“疯了吗？”
长歌喃喃自语，“总比憋屈的被人弄死强吧！”
她做的决定，皆从本心，从不后悔。
“等等。”
眼看她不怕死的想要同归于尽的举动，神秘人仓皇阻止，“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你刚刚说报仇。”
长歌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举动，神魂上传来的撕裂感在折磨着她，这种痛苦比还有意识和痛觉看着自己五马分尸要痛苦十倍。
“我虽不知何时欠你，但我深知自己做过的事情向来只遵从本心，从不后悔。”
“你既来报仇，就该知会有同归于尽的时候，若没有……”
长歌嗤笑，“那你报仇决心不够，说什么雪恨，岂不是个笑话？”
“废话少说，要死就死！”
长歌唇角的血丝逐渐增加，双眸也逐渐染成红色。
她一剑若出，便是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疯子，疯子。”
神秘人低声呢喃，“你神魂分裂成如此程度，却还敢这么做，可真是够狠的，一如当日。”
长歌的剑光划过神秘人的身躯，对方寸寸裂开，头上罩着的黑色布料分开，露出一双眼睛。
长歌忽然顿住，看着那双眼睛，哑然失声。
怎么会？
“我还会回来的。”
神秘人瞧见她因为震惊而失神的表情，似乎觉得十分好笑，一双和长歌如出一辙的眸子满是嘲讽。
她被剑光搅碎，唯有一道声音响彻整个星空。
长歌握着沧澜的手微微颤抖。
那双眼睛和她一模一样。
是偶然还是……
长歌看向天际，眼神复杂。
四周的星空褪去，成了一片汪洋。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小岛。
唯一不变的是刚刚的那团金色光团。
“主人。”
小本急坏了，瞧见长歌脱离了那种桎梏，急忙和她联系，刚刚联系上，就察觉了长歌的伤势。
长歌的身子站的笔直，然而整个人都呈现了一种不自然的脆弱。
她的唇色惨白，面色也同样苍白如纸，一双眼睛盛满红色。
“主人，你受伤了！”
“小本，西彤去哪里了？”
长歌没回答，只是轻声问小本，沧澜剑插入地面，借助沧澜剑柄，长歌才能保持姿态。
“西彤……”
小本垂眸，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不回答，我就只能自己去找，你知道我脾气。”
长歌神情淡漠，“你既喊我一声主人，就该知道不可以隐瞒我，否则……”
“西彤去了天外天，堕天渊。”
长歌话里字字都是威胁，小本只好说出实话，之后他冲到那团金色光那里，“主人，你快撑不住了，快吸收这个。”
事到如今，小本也顾不上其他。
“这是你的神魂本源，能修复你的伤势。”
“但……”
长歌追问：“但什么？”
“你的身体暂时无法承受这些，会日日承受剜心剔骨锁魂之痛，另外还会有副作用，但我也不知道这个副作用是什么。”
长歌感受着体内时时刻刻充斥着的崩坏，因为燃烧修为和神魂，她的身体已经目前仅靠着残存的力量在修复。
她没忘记，外面还有一个世界的人等着她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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