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个天生冷清冷心的人，西彤平时露出来的蛛丝马迹，加上这次的陈词，和在几个界面内遇到的事情，都让长歌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可是西彤啊。”
长歌喟叹，抬起双眸，黑白分明的眼珠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的很是庄重，她把面前哭泣的女孩搂入怀中，“我知人性本贪，我也知你哭诉为何，你问我，为什么是我。”
长歌苦笑，“也许是我天性如此，也许是我见不得苍生受苦，也许是我见不得我眼中有龌龊的事情，或许他们在利用这种事情逼我，逼我去牺牲，去死，可西彤，你知道那些天道为何欢欣鼓舞吗？”
长歌很久没有打开天道手机了。
里面多装了好多小世界。
点开其中几个，里面的世界过的到底如何，尽收眼底。
她看到金满堂积极的参与为国解忧，她看到晓云寒护持百姓，成了一代大侠，她也看到南宫烈历经几世，投胎到了一个乞丐身上，出身无父无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靠着政府接济，有机会吃饱饭活下来，自己却舍不得把乞讨来的钱大吃大喝，而是改善生活环境，去想办法读书启蒙，想办法努力往上。
“你看……”
长歌给西彤瞧这些，“我记得，你和我吐槽过为什么要那么善待那些世界中的孩子，因为我坚信人性本善，就像是一张白纸，但看在她是白纸的时候，到底是被画上了什么颜色。”
“我给他们涂抹了一层无法遮盖的颜色，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能找到自己想要，但我想做那一抹无法掩盖的颜色。”
“如果这需要我的牺牲，我愿意。”
长歌坚定道：“如果以我一人可换取诸多性命，可开启诸多民智，可让诸多人幸福，知足常乐，找到方向，那我愿意。”
这是她的主人。
她回来了。
善良，热忱，爱憎分明，心有大爱。
西彤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你曾经的身份很高，我找到你，从来不是偶然。”
西彤终于开口。
“我也不是什么系统，我是一个器灵。”
“而你，是我的主人，是你用拼了最后一口气护着我逃生。”
西彤苦笑，长歌认真听着。
她挥挥手，面前出现了一棵树，这棵树上结满了圆月一般的果实。
在最首端有一只翠鸟，奄奄一息。
不知道为何，长歌看到对方，就心中猛地一疼，脑海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些片段。
主人，啾啾。
主人。
主人。
“小花。”
长歌呢喃出声，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主人，你想起来了？”
长歌恍惚的样子落入西彤的眼中，她震惊的看向长歌。
长歌轻轻摇头，“只是些许片段。”
她似乎和那只翠鸟度过了很长时间，身边还有一本书，一支笔。
书……
不知道为何，长歌想起了小本。
至于笔……
长歌看向西彤，莫非她是那只笔的器灵？
“你是创世者，也是一切的起源，你守护着所有你创造的世界，并且为了他们自主运行，分割了自己的部分意识融入世界树中，让这些世界可以产生自己的意识，也就是天道。”
“但是，这些意识被感染了。”
“是人类的恶念汇聚在一起，创造了一个黑暗之主，他暗算了你，取而代之，你斩杀的那两个天道，就是他的爪牙，他吞噬掉了原有规则，创造出了新的规则，他不赞同你的想法，什么人定胜天，都是假的，他要的就是规则下的臣服。”
长歌没吭声。
事实上，她能感觉到西彤话中的漏洞。
但能逼出她这些话，这次已经够多了，而且，长歌心中也对这个故事真正的版本有所猜测。
“继续吧。”
长歌道：“下个任务。”
她已经做好准备，迟早都会发现真相是什么。
再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堆毛茸茸。
长歌认真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只兔子的屁股。
这只兔子的屁股还扭了扭。
长歌：“……”
扭得怪可爱的。
长歌伸手想要抓，发现没任何感觉。
她这是……
长歌腰间发力，直接起身，脸擦过毛茸茸，忽然的动作让兔子紧急跑开。
长歌坐起身，发现她身处一片森林。
身下是柔软的落叶，四周的树木粗壮高大，周围潮湿而又灼热。
正在她发呆的时候，前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出现了一个男人。
粗壮有力的手臂，健硕的身材，还有八块腹肌，结实的小腹可以看出这是个体力不错的男人。
但……
长歌的目光从对方光洁的胸膛上划过，最后面不改色地落在腰间的那块兽皮裙上。
她这是穿越到了原始社会？
多亏了在其他世界没事阅读历史，了解文化，长歌把这些森林，果男什么的结合在一起，很容易得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但，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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