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着龙涎香的书房内，烛香缭绕，貂裘裹地。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看着五十来岁，此刻正跪在地上，神情安稳。
萧帝捏着折子，一张脸阴沉无比。
“陛下，此乃大理寺寺卿亲自审理的案子，断不会出了差错。”
听到右相的话，萧帝缓缓抬头，那双凌厉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来人一番。
“绝不会出了差错……”萧帝紧了紧右手，神情不明。
下方的男人不慌不忙的拱了拱手，开口道:“当日在大殿上指认大皇子的官员已在狱中自尽身亡。和此事相关的书信都尽数缴获。如今人证物证具在，陛下，此事，必须要有一个决断了。”
“右相觉得此事该如何决断?”萧帝抬头，把问题又踢了回去。
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男人不慌不忙道:“臣以为，此事影响恶劣，正如蒋知府所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皇子此举的确动摇了我朝根基，按律当削其封号，贬为庶民。”
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萧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对上萧帝的眸子，右相继续道:“先前朝堂之上，大皇子和太子两派本是相互制衡，如今大皇子一朝兵败，只怕依照太子的性格定会赶尽杀绝，太子一派独大，必定会动摇朝堂。”
“哦?怎么，朕一直以为右相归顺了太子一派呢。”
“陛下，老臣效忠的只有萧家的帝王，萧家的江山。”
“右相啊右相!”萧帝摇着头，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开口道:“这些年，右相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的直白啊。”
“陛下，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若是臣子不说实话，那和小人又有和区别？”被萧帝示意坐到凳子上，右相抚了抚自己的衣摆开口说道。
右相，两朝元老。当年萧帝夺位之中，也是他出谋划策，替萧帝保驾护航。
“右相，朕知你一番好意。只是如今朝堂上若是再无人牵制太子的话，只怕是……”一提到太子，萧帝顿时阴沉了一张脸。
听罢萧帝的话，右相细思片刻后道:“如今大皇子失势，二皇子常年卧病，三皇子无心朝堂之争，整日在院中吟诗作对，四皇子五皇子不堪大用，若说是斗鸡赌钱倒还可以……让他们去牵制太子，那真是天方夜谭。至于这六皇子七皇子……所以，陛下想要牵制太子，也只剩下八皇子和九皇子了。”
萧帝膝下子女众多，只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挑挑捡捡，竟然也只剩下了两个儿子。
“九皇子，过了年就是十岁了吧。”毫不意外的看见萧帝厌恶的神情，右相抿了口茶，劝导道:“八皇子乃是贵妃之子，娇贵惯了，哪里懂得什么朝堂之事。反倒是九皇子，尽管无人照料，处处遭受排挤，却也是平安活到了现在。太子身后没有母族支持，而八皇子身后却又贵妃娘娘扶持。若想两相制衡，也只能让九皇子与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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