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柱如实的说：“我才报到，
不是发配来的吗，还负责点别的事，
这地方来过一回，待了三小时。”
牛大柱说着，低头看了看运动鞋。
这功夫郝市长要看的地方多。
牛大柱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就低头看着，一直等郝玉林问话。
“噢？这是你上回来磨坏的？”
牛大柱暗想：“下基层多好啊，
干着正事，拉拉体力，
省的以后早早的三高了。”
郝玉林从这一点上就看出来了，牛大柱下来检查不是浮光掠影。
是实实在在的干工作。
话题又回到了风尘女子的事上。
一个干部善意的提醒牛大柱：
“这种事城里都转到底下了，
一年打击好几回，我提醒你，别在这种事上犯错误，
包庇罪不是闹着玩的。”
他这么一说，连司机都朝着牛大柱看了过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一道道目光，似乎给牛大柱贴上坏人的标签。
牛大柱心里早有谱了，不过还是假装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才犹豫的说：
“市长，各位领导，他们不是小姐，是大小姐，
最小的四十八岁，
有寡妇楼里的，也有外地来的，
这种罚款就别寻思了，她们能吃饱就不错了。”
这还不算，他伸手冲着不远处一个紫色头发的女人喊道：
“叫红姐的那个，请你过来一趟，你就来吧，我在这呢。”
谁都能听出来，他这是暗示红姐，不能给抓走了。
红姐过来了。
看模样她年轻时有些姿色，双手尽是老茧，
估计没少干农家活。
细看下，劣质粉底下尽是沟壑纵横的皱纹。
再看衣服，鲜艳暴露，材质上一眼能看出来，全都是低廉的地摊货。
刚才说话的干部，实在不想打自己的脸，武断的说：
“这也不行啊，这就是违法，往轻了说是陋习，伤风败俗。”
牛大柱心里酸酸的，又浮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想法。
没等他辩解，郝玉林冲着红姐摆了摆手：
“你们忙去吧，别过分了。”
然后转向了牛大柱，颇有些怜悯的口吻：
“这事你说得对，务必转告镇里，
以批评教育为主吧，唉……”
牛大柱高兴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郝市长脸上闪过了一道不安，严肃的问牛大柱：
“我同意你的想法，几个底层人嘛，上面要是真追查起来了呢？”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呢，郝玉林公开说的话，
要是有人追究，早晚都是事。
这次，牛大柱想起了李紫薇靠在他肩上的浪漫画面，暗自骂了句：
“州官防火行，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一片，
别抓住她们不放。”
心里这么想着，牛大柱知道这时候必须态度明确，在法理上站住脚：
“市长，谁要问就问呗，
我想了，咱这是依法管理与实事求是相结合，
建国初期，有的地方成车成车的往外送战犯送妓-女，
后来都改造好了，不是一个性质嘛！”
他说话的时候，郝玉林面沉如水，心里也是想着对策。
牛大柱这个说法，他根本没想到，而且一听就觉得是这么回事。
就算这样，他也是心里给牛大柱打了对号，张嘴又刁难上了：
“我听说急功近利的事没少干？有这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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