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阁会所位于海岸线旁，傅夜尘选定的会面地点是二楼的私人茶室。
整个室内茶香飘逸。
秦崎远和傅夜尘相对而坐。
秦崎远将一份文件推给了傅夜尘。
傅夜尘疑惑打开。
定睛一看，手中动作顿时僵住。
捏着照片的手，指骨泛着微微的白。
照片上是董老和秦邺昌会面的照片，所以——
董老的及时雨，是秦邺昌设的一个局？
意在拖延住时间，防止傅氏继续变卖资产，筹到资金吗？
“其实我心里早就隐隐不安，没想到秦邺昌还真是不负所望！”傅夜尘冷声刺道。
“你有什么打算？”秦崎远啜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问。
“谢谢你给我的这些信息，也是我最近被太多事务缠身，忽略了秦邺昌的卑鄙程度。”
傅夜尘微扯嘴角，又叹息道：“被你们逼到如此境地，也是我棋差一着。现在只有割肉求生了……”
“你也不要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对于傅正刚父子俩，也终究是我没做好监督。”
“也许底下的东西会对你有帮助。”秦崎远淡淡的目光低垂。
傅夜尘顺着目光，低头看向被压在一沓照片下面的一张名片。
两指捏着抽出，目光掠过，眉宇微蹙。
这是M国T·Y公司投资高管的名片。
“在海外借款，发行债券很扎手，我约谈过好几家公司，但是对方都提出了很高的利率和苛刻的合约条件。”
“这是我在M国的合伙公司。”
听到秦崎远面不改色的一句，傅夜尘脸上表情一时没绷住，嘴角抽搐了下，“那你能给出的利率是多少呢？”
“不会高于两位数。”秦崎远淡淡吐出。
“还真是慷慨！”傅夜尘语气中隐有嘲讽。
秦崎远不置可否。
“为什么要帮我？”
“傅氏的烂摊子还是留给你自己收拾吧。”
说完，秦崎远给自己斟了杯茶，又给傅夜尘续了茶，就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动作矜贵优雅，一气呵成。
傅夜尘也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放下杯子后，叹息道：“这些年你不与外人接触，也越来越冷漠，愈发不近人情了。有时候我还挺怀念当年那个追在我后面跑的小弟弟的。”
秦崎远沉默了会儿。
小时候傅夜尘就是优秀的，经常被人夸赞的别人家的小孩，也曾一度是他既羡慕又佩服的大哥哥。
如今他仍是一位优秀的、值得尊敬的对手。
但是他不需要朋友。
“有些感情是不会忘的。”他淡淡说道。
“不会忘就好。”
昔日感情终究一去不返。
傅夜尘虽然有点失落，但也不可强求。
“这个我会考虑考虑的，明天再给你答复。”
还是茶室，半个小时后，傅夜尘的助理又请进来另一位客人，卓海。
卓海也不客气，开门见山：“我这次是代表M国柯尔公司来跟您洽谈合作的。”
柯尔公司在M国也算是老牌公司了，虽然曾经走过下坡路，但近年来业绩越来越好，傅夜尘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没想到傅氏会引起这家公司的关注，“不知是怎样的合作？为什么对方公司不直接派代表过来商谈？”
“因为事出紧急，我想傅总也不想耽误时间吧。”
傅夜尘轻轻扯嘴一笑：“也是。”
卓海继续说道：“柯尔基金公司与卓海基金公司有着不少海外业务往来，因此我可以全权代表柯尔公司。”
傅夜尘了然一笑，示意对方继续。
“柯尔公司愿意出资100亿换取贵公司18%的股份。”
“为什么是18%？”
如果是以前，傅氏还值这个价，但是现在嘛……
“因为柯尔公司负责人认为这是个十分吉利的数字。”
“没想到M国人也会信奉中国的易经。”
“不，柯尔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Z国人。”
“哦？”傅夜尘皱了下眉，“柯尔公司什么时候换主了？”
因为简心茼出资柯尔公司的事做得非常隐秘，所以外界并不知情，还以为公司仍属于柯尔家族。
卓海自知说漏了嘴，但面色不动：“具体我也不清楚。”
当然吉利数字这一说法只是他随口开的一个玩笑，没想到倒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那这位Z国人是海市人？”
卓海一噎，他没想到对方这么敏锐，同时暗自懊恼自己一时说错了话。
而在他这一怔忡间，傅夜尘已然知道了答案，直接问道：“对方为何不愿意直接与傅某面谈呢？”
“这——”卓海沉默几秒，觉得不管怎么说都得给傅夜尘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显得太没诚意，事情可能会被他搞砸。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傅夜尘面前，“您可以先看下这份合作方案，我先去打个电话。”
说完就起身来到阳台。
关好玻璃移门，卓海拨起电话。
电话另一头，简心茼接起电话：“卓老师，和傅总谈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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