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贫僧心服口服
法海闻言，行进的速度猛然停下，他站在虚空中，怔怔出神。
“我真的错了吗？”法海喃喃自语一句。
薛令山被法海提在空中，脚下空荡荡的。
他大声喊道：“你没有错，你把自己当成神，神怎么会错呢？”
薛令山故意挖苦法海。
“你又来恶意中伤贫僧，贫僧何时说过自己是神？”
“既然伱没把自己当成神，为何要如此自大？我明白了，你是入了魔，你已经是一个妖僧了，作为妖僧，你的所行所言定然是全部正确的。”
“你……。”法海横眉怒目，提起薛令山，恨不得一掌劈了他。
薛令山毫不畏惧道：“怎样，辩不过我，又想用武力压服？你佛法造诣稀松平常，就只能靠着一身惊天动地的法力，到处为祸人间？”
“贫僧向来守正辟邪，持慧除魔，何时如你所言祸乱过人间？”
“你口口声声说我娘子们是妖怪，却不明白，你这样的人才是对这世间最大的危害。
你深陷嗔毒而不自知，就像执剑者掌握了道德的制高点，披着正义的外衣到处施暴，然而你永远也意识不到你正在做的事情有多可怕。
我要说的是，你佛法修为并未达到神人之境，凭什么要来维护世界的等级秩序？你只知要维护这秩序，但这秩序对这世间是好是坏，你全然不顾？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妖僧！？”
“啊啊啊！！！”
法海怒极，接连朝着下方山体挥出十数掌，大山发出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
薛令山冷眼看着法海，待他发泄一通，这才道：“那山中生灵与你有何仇怨？为何要轻易杀生？”
“啊！？”法海看着自己的手掌，也意识到了刚才肆意妄为的举动定然会对山中生灵造成死伤。
“法海，你还不醒悟！”
薛令山一声大喝，如当头棒喝将法海唤醒过来。
“你从一开始就带着嗔怒的有色眼镜去看这个世界，所以看到的一切东西都能够激发你的愤怒，你眼中是否到处都是怒目金刚，凡人们是否个个充满了戾气，仿佛被恶鬼附身了一样。”
法海深深闭目，仰天叹道：“贫僧愧对世尊，愧对我佛……。”
薛令山熟知剧情，知道法海其实是因色欲才深陷魔障之内，他乘胜追击道：“像你这样的妖僧，我不信你只犯嗔怒杀戒，你佛家还有酒肉色戒，你是否也一一尝试过了？”
法海闻言，并未反驳薛令山，他突然凌空一指点向薛令山，将他凝滞在空中。然后在虚空中盘膝而坐，闭目念诵起了经文。
薛令山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是火候不足，还是火力过头了？以法海的性格，自己道破他所犯色戒，定然会暴跳如雷才对，怎么会突然静下心来？
其实薛令山不懂，法海乃是真正身具佛性之人，他虽深受心魔之苦，但向佛之心，从未动摇。
许久之后，法海突然道：“贫僧曾犯色戒。”
见法海终于开口，薛令山明知故问道：“你祸害了良家？”
法海自顾自道：“一日，贫僧偶然之下见到了一妇人胴体，自那之后，那赤身之态便时长在脑海里徘徊，如魔障般无法祛除。”
薛令山心中开始盘算，法海所言的妇人，肯定是电影开头时候的产子妇人，法海虽然偏执自大，但他确实是身在红尘，心在如来，普通的女子不可能迷惑的了法海。
那妇人乃叶衣观音所化，薛令山想不通的是，叶衣观音为什么要害法海呢？
薛令山道：“你自持神人，为何连你佛家最基本的色相都不明白呢？”
“贫僧惭愧，请施主指点迷津。”
薛令山深吸一口气，道：“知道我为何说你佛法稀松平常吗？色戒并非是表面意义上的色戒。
色戒，指的乃是色相。
色相是物质的特征，是表象而已，我是人，我具有人的色相，我娘子是蛇妖，他们的本体具有蛇的色相，你身为高僧，要看破有色之相，从而达到色即是空的境界？”
“色即是空？”
“不错，所谓有色，乃是看破表象看本质。所谓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这便是你佛家所言的五蕴皆空。”
法海细细品读薛令山的话，他曾经遇到一只蜘蛛精，因为它的表象是妖怪，便不问善恶，收了他，这就是单凭表象看人？
薛令山继续道：“当你看到女子的胴体的时候，你能够感受到自己被色相所迷，如果你心中没有表象，那妇人在你眼中不过是红粉骷髅。
透过表象看本质，那妇人与世间万物的生灵有何不同？他们都只不过是生命的载体而已，你若心中无表象，又何必心有魔念无法自拔？”
“阿弥陀佛，许施主，贫僧心服口服，愿承认自己入了魔，你果然与我佛有缘。
你乃是身具佛家大慧根之人，何必非要执迷与蛇妖美色？不若与我回金山寺，参禅悟道，了悟世间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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