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越信伸出魔爪，可是考虑到这是全通透的房间，只好强忍着半途缩了回来。
“咯咯咯……”叶音英捂着嘴笑得像只小狐狸，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问什么时候开始午餐，越信回答四十分钟后。
然后越信起身，坐到面临江景的沙滩椅上，赞道：“还得是北江这种能够的铺开的大城市，江边景区都可以造的这么疏离，惊异精雕细琢。要是在魔都，临江临海的地方全都挤满了，高级会所一个比一个隐蔽，我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房间里放了沙滩椅的布置。”
叶音英才在他身边坐下，然后又把沙滩椅放平一些，躺下，却又用右手紧紧抓住越信的左手。
她轻轻地说：“陪我躺一会好吗？但不要乱动……”
越信从善如流地也把沙滩椅放平躺下。
然后叶音英喃喃道：“妈妈是那个人的情人，也就是小三。”
越信：……
叶音英停了一会，继续道：
“但妈妈很爱他，就算他回了京师，再也不理庐州的所有人，妈妈还是想尽办法与他联系。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妈妈说，她要出去一些天，让我听姥姥的话，听管家的话，听小阿姨的话……
后来，我知道她每次出去都是趁那个人离开京师的时候，与他私会。”
越信：……
“我很恨！”叶音英的声音忽然有些激愤：“既然那个人抛弃了我俩，干嘛还要往他身边挤，他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可以使妈妈心甘情愿的，抛弃一切尊严，一切脸面，就为了和他去过几夜，甚至只是见一面，吃个饭！”
她捏着越信手的力度越来越大，越信甚至有些怕她捏碎了她自己的指骨。
“家族里是没有孩子敢说的……”叶音英的缓了半天，有所缓和，幽幽说道：“但是后来上了学，特别是上了中学，有些其他家的孩子听说，并且已经懂了其中的关系，他们会用这件事刺激我，有的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呵，反正我无所谓，既然自己家庭是这样的情况，我又能怎么样呢？”
越信抓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叶音英却收回了右手，双手覆在脸上：“后来就到了高二的那一天。老师过来说，叶音英，你家里出事了，有人来接你回家。”
她的声音冰冷起来，就像在陈述着别人的事实，然后她坐起身来，看着前方底下的江水，一字一句道：“然后我就被带去了京师，在水晶棺里看了她最后一眼。有人问姥姥，怎么处理？姥姥说，这种丢人败德的女儿，就算是没出门的，祖祠里也收不得，火化了，洒进江河湖海吧。然后她带我回去了，我既没有看见火化，也没有看见骨灰。”
她扭过身来，看着越信：“你知道吗？我去了京师，没见过那个人家的任何一个人，我的妈妈，就这么被洒进了北海，仅仅因为那个人的老婆，呵呵，正室夫人的一句话，同意此事一了百了，就不再打击庐州叶家了。”
“庐州，叶家。”越信姿势不变，只是用陈述句陈述了一次。
叶音英扭回去看着下面的江水：“我真的很不解，非常非常的不解，我问管家阿姨，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到底是有多帅？能把妈妈迷成那样？她当然也不知道，她说她也没见过。后来我在西京的学校里，有个打篮球很厉害的男生名叫卫彩，卫子夫的卫，彩色的彩，我也很迷他，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和他一样帅。那时候我不想再花叶家的钱，就自己跑出去做兼职，当家教，做平面模特。卫彩对我说，你可以工作，但千万不要作践自己，女生的美是上天的恩赐，不是用来满足男人的色心。为了不让我‘作践自己’，他就经常节衣缩食的帮助我，我觉得他很关心我，而且他也从来不向我索取什么，就和他谈恋爱了。后来到了毕业的时候，他问我以后想怎么办，会不会留在西京……”
叶音英躬身捂脸，却捂不住指尖垂落的泪滴，带着哭腔继续说：“我说，我想嫁给你，你去哪，我……我，我也就去哪！”
她大力地抽泣着，就像嚷出来的一样：“他说，他没钱，但他一定会娶我！哪怕能攒够一套房子的首付，他就会娶我！我说，那我就跟你走！于是我们一起来了北江，他找工作，我也找工作，不顺利的时候，我们互相安慰。我住在地下室里，他让我去他家和他妹妹住，自己来住我的地下室！他！他……”
越信起身，轻轻搂住叶音英。
叶音英就在他的怀里大声地哭泣。
哭了许久许久，服务员进门，被越信挥手赶走。
叶音英嗓子哑了，却也平复了精神，自嘲地笑了笑：“足足过了两年，他说，他挣了一笔钱，足够首付了，可以跟我结婚。我21岁毕业，哪年已经23了。”
“于是……”叶音英脸上挂着失神的笑：“那天我非要把他留在地下室了，就这么……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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