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要陆爷爷没有要关陆医馆，她就会坚持下去。
“小沫啊，别怪我说你，你不觉得你想的太天真了吗？这陆医馆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关门呢？这不可能的，这个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长存的，没有一个东西是可以长存的。”
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长存的？
林小沫顿了一下，手默默握紧了一些。
小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吊儿郎当的看着林小沫认真的样子，偷偷笑了笑：“小沫啊，你自己想想啊，咱们陆大夫年纪也不小了，都已经七老八十了，指不定那一天两腿一蹬就这么没了。”
林小沫听不得这些死啊死的东西，皱起眉头：“哎，许哥，你胡说什么啊你！”
“胡说，我怎么就胡说了？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啊，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啊，只是你自己想要自欺欺人罢了。还有啊，等到陆爷爷归天了以后，这儿陆医馆还能有谁接手啊？陆哥吗？可能吗？他不是最讨厌陆大夫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出来干活吗？这儿个地方关了正好，正和了他的心意，像是咱们这一些人啊，咱们还是赶紧的放下手头的工作，赶紧去找别家吧。”
林小沫不想听许哥的这一些话，她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这一些话，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拿他的这些话来说服自己，所以，干脆把这一些事情都抛诸脑后，能躲一时是一时。
林小沫默默走到门边，倚着门口，望着朦胧的雨幕，忽而又想起那一天看到的景象。
王权贵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面对面对坐，她看不清女孩儿的神色，但是王权贵的表情却比以往要多。
她记得，他面对除了她以外的人，从来就没有这么热心肠，没有这么热情熟络。但是，也许那天的那个女孩儿是他的好朋友，也许是他的亲人，远房表亲。
林小沫晃晃脑袋，忽然有点儿后悔那天没有直接冲上去，冲到他的面前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这样子一切就可以明了了，自己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去揣测他到底有没有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王权贵，你会跟其他男人一样，要娶很多个女人进家门吗？”
林小沫抓着自己的手，扪心自问起这个问题来，之前和王权贵确立了关系以后，跟他待在一起，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个现实的问题。
他总是说他会对自己很好，她自己就默认把对自己好这个说法定义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事实是这样的吗？如果如果现实和她所期望的出现了落差，她又该怎么办呢？
多女共侍一夫，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现象。
她尽管已经尽力的融入古代的生活，接受了没有科技发达带来的便利，承受了进入这一具身体所带来的一切责任，接受了封建对女性的压迫，但是，真的要她跟许多个女人生活在一起，每天夜里等待丈夫的宠幸吗？
尽管她再爱这个男人，她能做到吗？
即便她可以忍受一时，但长此以往，她真的可以做到吗？
林小沫抽了一口凉气，看着昏暗的天空，她自己的心情就跟着这个天空一样，没有一点色彩。
林小沫呆呆地愣在门口许久，准备要转身回屋子的时候，竟然看见陆尧冒着雨跑了过来。
这哥们消失了一个多月，可算是露脸了啊。
她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给他让开路，顺带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林小沫看完了书信，明明没有煽情的话，林木只是交代了自己去到那个地方，认识了什么人，第一天上课的心情，以及一些关切的话而已，林小沫的眼眶已经红了。
“这个傻子！”
林小沫擦了擦眼泪，抬起眼睛，撞上陆老爷子审视的目光。
陆老头子愣了愣，慈爱地看着林小沫，“小沫啊，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多大了？
问这个干什么？
“爷爷，我今年十七……了。”
林小沫顿了顿，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来，陆老爷子拍拍骨质酥松的膝盖，笑道：“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啊？”
林小沫挑起柳眉，“应该没有吧……”
应该没有？
陆老爷子又忍不住笑了，“你这个孩子，自己有没有中意的人都不知道吗？小沫，你觉得我们家陆尧，合不合你的心意啊？”
林小沫拿着烧红的银针，看了陆大夫一眼，陆大夫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样，任由她自己打算。
陆尧怒不可遏，“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
陆雨凝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敢出声，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许易看着小丫头浑身发抖的样子，哭笑不得：这丫头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啊，她生来就是给陆尧当累赘的吧？
许易摇摇头，唱起白脸来：“小丫头，你这回长教训了吧，你大哥又不是不让你出来，你干嘛非要一个人跑出来，让你大哥担心呢，你大哥都快急疯了，你知不知道啊你？”
陆雨凝的水眸望了许易一眼，伸出手，偷偷拽住陆尧衣服的一角，“大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陆尧看着陆雨凝惨白的脸颊，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回家吧，以后要是再乱跑，就不要叫我做大哥了，自己自生自灭去！”
“嗯……”陆雨凝缩着肩膀，可怜的目光和林小沫碰上。
林小沫惊讶，“我给你倒水已经够客气已经够诚意的了，你还要我亲自递给你，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啊？”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也为为我，行不行？”王权贵像个可怜巴巴的小狗儿，奶声奶气地趴在桌上，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林小沫。
“快点儿嘛小沫，你再不给我倒点水，我都要渴死了，你快点儿嘛。”王权贵戳戳林小沫的手背，两只手指来回戳着，像个圆规。
林小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是不依，就是要扞卫自己的脸面。
两个人就这么干耗着。
林小沫被他盯着不自在，故意转了个话题：“原来刚才那个小姑娘是陆尧的妹妹啊，我之前还见过她来着，我说呢，怎么有点儿印象，就是不记得。”
她林小沫什么时候又成他娘子了？
林小沫皱眉，看着王权贵得意的神色：“哎，你能不能跟我说书，咱们以前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掉进水里醒来以后，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以前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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