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虚指了指天空。
沈重衾点头。
“那先祖理应也还活着吧……？为什么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见过他呢？”
沈重衾静默了片刻，才道：“但凡飞升成功者，都要做到一件事。”
“——了无牵挂，忘却前尘。”
“‘飞升者现形’这个说法在界内是大忌，希望师兄你能牢记，切莫在旁人面前再提起。仙人即为神，成神者倘若出现在下界，那么只有一个理由。”
叶时归脱口而出：“什么理由？”
“陨落。”沈重衾不紧不慢地回答：“并且，是自行陨落。是飞升者放弃神职，舍弃修为，重新堕入轮回，只为逆天改命的一种方法。”
叶时归还是不懂。
“假设有这么一位神明，他在某一日忽然记起了前尘，目睹着心系之人陷入了困境，那么他很可能会选择自行陨落，来争取到下界更改那人命格的时间。”
“但是，无论是哪个门派，都不会希望自己门派的先人会做出这种事情，所以，还是莫要说起这个话题的好。”
叶时归弱弱地问了句：“那……如果不是自行陨落呢？”
沈重衾看了他一眼：“天道执行神灭者，重则魂飞魄散，轻则辗转轮回道。”
“那……不都是堕入轮回吗？”
沈重衾摇头道：“区别还是很大的。自行陨落者有再次飞升的可能，但被天道强行夺走神位者则永世再无成神的可能。他们辗转轮回道，指的是在除去了天人道的剩下五道中轮回。”
叶时归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沈明修的脸。
但还没深入去想，他已经把心中那股微妙的情绪稳稳当当地压下。
他心道，怎么可能呢，非亲非故的。撑死了，也就只是个有点厉害的修行者吧。
毕竟系统还是给了提示框，那，大概以后还是能见到的吧。
……
顾言安在当晚回到了门派，叶时归乍一见到那熟悉的长尾灵鸽，差点心都要被吓破了。
如果他和师弟回的晚了，或者顾言安回的早了，那等着他的，估计又是绵绵不断的以训练为名的暴打……
那灵鸽立在窗前，细尖的嘴一张开，顾言安一贯高高在上的那股子腔调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滚过来。”
话音落下，灵鸽就散成了碎光。
叶时归多少有点心虚，一路上满脑子都在想着等下可能被问到的问题和要怎么回答才能尽可能避免被打。
他走的是之前到前厅的那条路，走到一半，那只灵鸽又慢吞吞飞了过来，在他身边绕着悠转。
叶时归觉得奇怪，停了脚步，那灵鸽也停了下来，扑腾着翅膀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这难不成……是要他跟着走？
叶时归被它带着走了很长一段路，停在了一间颇为陌生的屋子前，那灵鸽啄了啄房门，里面有道声音慢悠悠地响起：“进来。”
门啪的一声自动打开，灵鸽钻了进去，叶时归在后面跟着，走了一会儿，刚拐了个弯，就见到顾言安衣着甚是不雅地坐在椅上，灵鸽飞到他右肩膀处落下，长长的尾巴扫了扫，而后安静地垂下。
叶时归没见到其他两人，心里更紧张了些许，有点僵硬地朝他躬身道：“弟子见过师尊。”
顾言安嗯了一声，尾音长长拖着，似乎是漫不经心：“听闻，你近日多次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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