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朕而言，你与天下同样重要。”
楚栀柔低下了头，痴笑道：“你最爱的，还是江山。先帝的遗愿，你的野心，权力的诱惑，内心的欲望。别将我与你的天下相比，我不配。”
楚栀柔起身，绕过他，与他擦肩而过。已成定局，她只需等待。再多的努力，也都是徒劳。
慕羽涅想要伸手阻拦，可终究还是没能迈出这一步。“即便朕不夺天下，楚君迁也会夺。朕与他，势必要争出个输赢。”
第二日，慕羽涅下了早朝，便传召了慕紫菀。
重华殿
尚衣局正送来凤冠霞披，慕紫菀正要试穿，齐盛便出现在了重华殿。
“奴才给公主请安。”
“齐公公怎么来了？”
“陛下请公主去勤政殿一趟。”
慕紫菀大概已经猜到皇兄会说什么了，对尚衣局的人说道：“本公主先去勤政殿一趟，你们在此等候。”
“诺！”
到了勤政殿，慕紫菀一个人进去，慕羽涅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坐在一堆奏折前，而是站在书桌旁。
慕紫菀走上前，向他行礼。“给皇兄请安。”
慕羽涅背对着她，听到声音后，转身去扶她起身，“别多礼了。”
“谢皇兄。”
慕羽涅拉着她坐下来，慕紫菀见他一脸严肃，问道：“皇兄找我来，所为何事？”
“再过几个月，你便要启程去大楚了。皇兄想与你好好说说话，不然以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这一走，或许就再无相见之日。
“皇兄不必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昨日皇后与你说了许多，你是如何想的？”
慕紫菀就知道皇兄会问这个，眼神中闪烁过一丝失落。“皇兄不相信我吗？”
“皇兄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楚君迁此人心机深沉，又心狠手辣，皇兄担心你会被他给蒙蔽。”
慕紫菀故作轻松道：“不会的，我会一直记得皇兄的话。”
“那便好。是皇兄对不起你，让你嫁到大楚，实在是委屈你了。虽说是去做皇后，可楚君迁的后宫，委屈你了。”
慕羽涅心疼的拍拍她的手，可慕紫菀却没觉得有什么。“皇兄，没什么好委屈的。且不说他是皇帝了，就连寻常官宦人家的公子，成婚之前，也会有通房。世道如此，男尊女卑，即便我贵为一国公主，也要承受这些。”
“皇兄一直都想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你，可到头来还是不能保护好你。”
慕紫菀用力摇头，眼含热泪，说道：“皇兄能给的都给了，也怪我运气不好。若是当年没有让他注意到我，或许我还能一直留在皇兄身边。”
“长大了总要离开家，女孩子总要出嫁的。”
“皇兄，我会做好大楚的皇后，绝不会给皇兄，给大燕丢人。”
慕羽涅抚摸着她的脑袋，欣慰道：“皇兄只愿你这一生都安康，那一日会到来的。皇兄陪你，一起等。”
“嗯！”
慕紫菀回到重华殿，试穿了凤冠霞披，一身正红色凤袍，绣着翱翔天际的凤凰，还有金丝银线绣的牡丹花，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一顶凤冠，金凤凰的嘴里衔着一颗硕大的明珠，两鬓一对金步摇，镶嵌着红宝石。
“公主容貌倾城，终究是奴婢们手拙，做的凤袍再美，在公主的容颜面前，也被衬得暗淡无光了。”
慕紫菀只是一笑而过，“本公主很满意，有劳诸位了。”
“公主满意便好。”
“公主，陛下还吩咐奴婢等，为公主打造几套首饰，今日也一并带来，供公主挑选。”
面前金光闪闪的珠宝首饰，看的人眼花缭乱。慕紫菀随手选了几件，“就这几个吧！”
“奴婢遵旨。”
“公主的嫁妆单子，已经定下了，过几日便会送到重华殿。”
慕紫菀不在乎这些嫁妆，皇兄定不会亏待自己，她是嫡公主，她的嫁妆也定会比其她公主更丰厚。
“知道了。”
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转瞬即逝，定下了启程之日，开春启程。
临行前，慕紫菀正好过完了十六岁生辰。
出发前一日，慕紫菀站在重华殿外，想要将重华殿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还以为八年很长，没想到转瞬即逝，恍如隔世。”
慕荷从殿内出来，来到她身边，“公主在看什么？”
“我想将重华殿的样子刻在心里。”
“明日一早便要出宫了，踏上去往大楚的路。想要再回来，那真是难如登天。公主怕吗？”
慕紫菀自然是怕的，身处异国他乡，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会不怕？“怕又如何？还是要去。”
慕荷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用玉雕刻成的小兔子，递给慕紫菀。
慕紫菀看着雕刻的如此精致的小兔子，问道：“这是哪来的？”
“杨统领交给奴婢的，他让奴婢告诉公主，今夜他会在重华殿附近的城墙上等着公主。”
杨子翊特意去求慕羽涅，愿与她一同前往大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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