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吗……”
感受着下方树林里，属于导师的生机消散，灵性几乎耗尽的苏牧警惕的看着柳神。
他很清楚，光凭自己的火焰不可能杀死导师，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柳神趁他压制导师，抽走了导师的生命力。
虽然合作过，但她毕竟是非人的怪谈，喜怒无常，时刻有着失控的风险。
“不用担心我，我本源已毁，马上就要死了。”
柳神脸上带着释然与解脱，看向不远处倒地的顾离道：“你该担心的是恩公，刚才那个导师濒死时，似乎做了什么手脚。”
手脚…不好，顾离！
闻言，苏牧转头，看到倒地不起的顾离，当即和柳神一起，用最快速度赶了过去。
还好，只是昏迷……
试探了下鼻息，苏牧紧张的表情一松，但当他仔细观察顾离身体，看到他的手时，表情却是难看了起来。
身形虚幻，正不断虚弱的‘柳神’道：“熟悉的气息，是‘柳之心’与他融合了。”
“但有些不对…我与柳之心共生许久，大概了解它的作用，它是一个共生类的特殊怪谈，似乎是繁荣教会的重要实验材料。”
“但……”
说到这，‘柳神’眉眼低垂，眼中带着不解，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苏牧皱眉，着急道：“但是什么？”
‘柳神’瞥了他一眼，道：
“但按照常理，这颗‘柳之心’应当如同寄生虫般，吞噬恩公的肉身，然后用植物细胞代替他原本的细胞，最终完全将其替代才是。”
“可不知为什么，‘柳之心’在恩公体内非常安静，非但没有侵占他的身体，反而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一个帮手？”
她说到这，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感受错了。
苏牧摸着脉搏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这‘柳之心’成了一件活体禁忌物？”
禁忌物，是拥有特殊功能的道具，与顾离上次死亡时使用的1-21‘归零丧钟’一样。
不同的区别是，‘归零丧钟’是死物，而‘柳之心’似乎是一件活物。
“不，以前的‘柳之心’确实是活物，但它现在已经死了，只是保留了部分能力而已。”
‘柳神’否定了苏牧的猜测，道：“现在的‘柳之心’应该不会伤害恩公，但我还是建议你，带着恩公回去好好检查，柳香镇马上就不复存在了。”
这样吗……苏牧点头，将顾离抱了起来道：
“你还可以活多久？”
“四五小时吧，等我死后，此地将重归混乱，已经无法再做你们人类的聚居点了。”
“这样吗？那原本的镇民还有多少活着？”
“原本柳香镇有一万人，你们的先遣队带走了八千健康居民，剩下的两千人里，仅有不足三十人未被感染。”
也就等于，近乎全灭。
但听到这个数字，苏牧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毕竟在这里成为考核场前，大部分健康人已经被撤走。
留下来的，不是被污染没救的，就是囚犯。
“这样吗？那我知道了，你接下来要干什么？”苏牧看向‘柳神’。
“我也不知道。”
柳神摇头道：“带恩公走吧，等他醒后，请替我转达歉意，是我将东西给他的，但我并不知道那个导师有远程控制‘柳之心’的能力。”
“我会向他转达的。”
苏牧不在多言，背着顾离朝着市政厅走去，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悄然回头。
在他的视野中，
原本即使经历战斗，仍旧繁茂的树林正在无声死去，仿佛从盛夏步入晚秋，绿叶变黄，翻飞坠落。
而‘柳神’则背对着她们，身形越发虚幻，淡黄，呆呆看着森林，似是在无声叹息。
苏牧想起，顾离递交的报告中，那本《柳缠传》里讲述的故事。
一个古时不被人待见的穷丫鬟，地位低下，不招人待见，但也就是这样的她，居然被高贵的方士看上，与其结婚。
那应该是她最为幸福的记忆。
只可惜，那名方士要的不是妻子，只是体质合适的女子，待到以密法培养后，种下自己的种子，然后杀死，希望以密法诞下自己的孩子。
可即使如此，女子直到现在，将要第二次死去，似乎也无法忘怀。
非凡真不是好东西啊……苏牧叹了口气，没有再去看柳神…不，现在的话，应该是个可怜女人。
他转过身，徒留下女子悄然腐烂，与小镇一起死去……
几分钟后，
当苏牧背着顾离回到市政厅，看到的是已被蔷薇和商令雪合力斩杀的钱教官与莫教官，以及一地的伤员，和正在为重伤员疗伤林子枫。
商令雪抱着刀，将自己埋在巨狼柔软的毛内，抚摸着顾离的骨灰瓶。
就在刚才，发现繁荣教会的导师死去后，商令雪就没有继续留手，让阶位二顶尖的巨狼配合蔷薇教官，斩杀了其余两位教官。
这时，
看到苏牧背上的顾离，正在给伤员治疗的林子枫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快步跑上前，担忧道：
“苏牧教官！顾离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有没有事情啊！”
看着小姑娘焦急的样子，苏牧笑了笑，将背上的少年推给林子枫，道：
“放心吧，他现在死不了，只是昏迷而已，既然你这么在意他，就好好看着他吧。”
“诶！我才没有在意！”
听出了苏牧的调侃，林子枫顿时小脸一红，焦急的想要反驳，可在接过顾离后，还是跺了跺脚，用自身的能力检查起顾离。
万幸，顾离确实没有生命危险。
真好啊…稚嫩的爱情……
商令雪余光扫到这一幕，回忆起自己和‘顾离’前世相处的画面，心头的阴郁难得消散，薄唇微微勾起。
希望她们能走到一起。
小小的祝福后，她的眼神又阴郁下来，心底暗骂繁荣教会的导师废物，居然搞砸了计划。
繁荣的人死多少她都不在乎，但‘完美躯体’计划却是‘死者苏生’计划的前置。
现在计划实验失败，‘死者苏生’必然收到影响，那距离她与喜欢之人重逢，又会延期很久。
但她又能做什么呢？就算是几只阶位二的死灵傀儡，她本人也只是阶位一而已。
事情总算是平稳收场。
在处理好伤员后，负责接应与支援的列车终于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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