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看着不同寻常的天色，掐指一算皱眉喃喃道。
“难道就是今天？”
“黑死牟和继国缘一决战？”
“唉，也罢也罢，命运总会抵达已知的终点。”
“我还是去瞅瞅吧！”
林川身形一闪，随着一缕清风消失在了原地。
通过前世三刷鬼灭之刃，林川知道那是在郊外的一座七重塔旁发生的事。
林川的长生药只是让开启斑纹的人，不会在二十五岁就死去。
但也架不住岁月的侵蚀啊！
人终究会老，会死，到了最后还不是一捧黄土。
而且身处战国时期，平均年龄可能连六十都没有时代，能活到八十岁已经不易了！
远处，古塔旁的芳草上，两道身影不期而遇。
黑死牟依旧少年模样，除了长出了六只眼睛外，毫无变化。
而继国缘一则是风烛残年的样貌，白发苍苍且皮肤如烂泥一般皱巴巴的。
继国缘一看到兄长的刹那，他愣住了！
黑死牟也震惊的停下了脚步，屏息凝神的看着自己这可怜的弟弟。
他明白这可能是和弟弟的最后一面了。
继国缘一身姿挺拔有力，双眸犀利的看向黑死牟，最后掷地有声的道。
“多么可悲啊！兄长。”
黑死牟的模样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继国缘一如此说也是无可厚非的。
闻言，黑死牟却没有感到愤怒，反而心境豁达的涌现出一股悲伤。
骨肉兄弟反目成仇，这对保持着独立意识的黑死牟来说，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脑海中闪过林川药师的话，你们是亲兄弟，没有隔夜仇，情比金坚……
但很快继国缘一便摆出备战姿势，黑死牟的悲伤之色也在这一刻瞬间消失。
黑死牟感受到继国缘一所散发的沉重的压迫感，并看出他的姿势毫无破绽。
这气势和全盛时期一般无二，林川看了一眼，给予肯定的道。
“继国缘一肯定是一直刻苦修炼，想保持最佳状态。”
“看看能不能杀了鬼王，为世人除害。”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类的曙光，却被岁月给无情吞没，他老了！”
“足足八十多岁了！”
战场上立马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战意，继国缘一语气平淡的道。
“我来了！”
继国缘一言出法随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黑死牟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便被砍中了脖子。
他痛恨着弟弟的天赋异禀，也痛恨着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此刻，他无比清楚，只要弟弟再挥出一刀，他就会原地去世，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继国缘一却再也没能挥出下一刀，而是维持着站姿，陷入了长眠。
林川猛然发现，原本金光大作的继国缘一，此刻已经毫无气息了！
真正的寿终正寝了！
他没有被任何人，任何鬼杀死，而是被岁月给活生生的耗尽了生命。
面对寿终正寝的弟弟，黑死牟却是百般不甘。
他还没有跟弟弟堂堂正正的打过，也就无法证明他赢得了弟弟。
强烈的失落感让黑死牟红了眼睛，恶狠狠的就要挥刀斩断继国缘一的身体。
一道恐怖的巨大月牙斩击呼啸而出，势必要将继国缘一给一分为二。
林川暗自咬牙，知道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一道巨响下，林川闪现挡在了继国缘一跟前，朝前伸手一抓。
月牙斩击宛若薄纸般被林川给抓成了点点荧光。
突然出现的林川让黑死牟停下了再次出手的举动，并默不作声的收回了刀。
林川回眸看向六十年未见的继国缘一，心中不禁感到浓浓的悲伤。
眼眶湿润了，林川双手抱住维持着站姿的继国缘一，如鲠在喉的道。
“真是了不起的人，继国缘一你已经做到了。”
“你饶了兄长一命，却唯独没有饶过你自己。”
林川长叹一口气，随后从继国缘一怀中摸出了用布包好的破笛子。
这是曾经的继国严胜给他的，吹起来都会跑调的破笛子，但却意义非凡。
林川转身将笛子交给了黑死牟，语重心长道。
“你们是兄弟，你弟弟的死与你无关，但他是幸运的。”
“在弥留之际，又遇到了当初那个一心一意爱护他，保护他……”
“说着要成为最强武士，守护弟弟的好哥哥，继国严胜！”
黑死牟闻言错愕的倒退半步，接过布包着的笛子，眸光闪烁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
他回忆起来，弟弟曾经无比珍视这个笛子的画面，便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
随后黑死牟一脸珍重的将笛子带在身上，转头看向继国缘一。
很可惜，曾经欢声笑语并黏着他的弟弟再也醒不过来了！
继国严胜哽咽的道，“林川药师，可否救他一命，呜呜……”
林川沉默了下来，怀里继国缘一残留的体温正在散去。
人死已经是事实，无法更改。
林川是药师不假，但他不是神。
并且生老病死自有定数，他也无法更改。
闻言，林川声音沙哑的回答道，“你是好哥哥，之后的仪式就由你来进行吧！”
“丧葬一条龙！”
黑死牟身子一顿从林川手中抱过弟弟。
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腐朽，皮肤松弛的如同烂泥。
能够使出刚刚那一击，很明显是耗尽了最后一点力量。
林川默默转过身去，眺望远方准备寻个风水宝地，将继国缘一给厚葬了！
一炷香后，林川和黑死牟埋好了继国缘一，并立了块碑。
由黑死牟用虚哭神去一笔一划的刻着，笔力苍劲，入木三分。
继国缘一之墓！
黑死牟瞩目了许久，最终难掩悲伤的擦了擦眼泪，哽咽的道。
“我是不称职的哥哥！”
“现在我是最强的武士了！”
“弟弟死了，那我就绝不能输给任何人。”
“……”
林川拍了拍黑死牟的肩头，缓缓开口道。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天要亮了。”
闻言，黑死牟起身朝前斩出一刀，将四周荒草全部斩掉后才同林川离开。
无限城，无惨得知继国缘一死去的消息，喜上眉梢霸气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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