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虽富庶，可距离京城还是太远了。
秦妤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指腹在他额头上点了点，调笑道：“当真是个十足的呆子，好好动脑子想想，你知道我多少秘密，我又岂会让你活着离开。”
多年跟在秦妤身边，秦妤虽然再笑，可沈江知道，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殿下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
殿下没有不要他，沈江大喜过望，秦妤的纵容给了他底气，让沈江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殿下为何要我前往江南？”
秦妤眸色暗了暗，却依旧耐心地为他解答：“江南下面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太多了，我想借此清洗江南局势，唯有你去，我才能放心。”
一反常态的，沈江并未因为秦妤的信任而面露喜色，反倒一脸为难：“殿下，我不会处理政务。”
沈江是暗卫出身，暗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他能识文断字就已是不错了，如何能处理得了政务。
秦妤自然清楚这一点，捏了捏他的耳垂，语气柔和：“知道你不会，届时我会让姚弘之跟着你一起，政务上的事交给他处理就是，不过你还是要防着他些，不能事事都听他的，有些东西还是要你自己做决断。”
说着秦妤松开握着他的手，拿过一旁的布巾浸湿，小心地避开伤口，替他擦拭掉已经干涸的血渍。
“殿下……”沈江想要躲，却被秦妤按着肩膀，止住了动作。
伤口尚未愈合，不能碰水，简单擦拭过后，秦妤拿了先前放在一旁的伤药，一点点地撒在伤口上。
看着他小臂上新添的伤痕，伤口平整，看起来是利器所致，并非兽爪。
秦妤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最初的问题：“这伤是怎么来的？”
“跟魏王起了争执，是布日固德帮了我。”沈江知道瞒不过她，一五一十地说了。
提到布日固德，沈江忍不住问：“殿下可知布日固德缘何要对我出手相助？”
勾唇一笑，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虽然有些意外，但这也确实是布日固德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是为了他的妹妹罢了。”秦妤略略挑眉，布日固德带着格根塔娜来和亲，本以他对这个胞妹也不过如此，如今看来倒是她错了。
也是，布日固德与她不同，他从出生就备受尊崇，又是王后唯一的儿子，其余几个兄弟都不堪大用，这样在族人的敬仰下成长起来的天之骄子，到底和她这种从污秽中爬出来的人相差甚远。
秦妤的沉默让沈江有些心慌，许是嫉妒心作祟，他问出了一句不该问的话：“殿下还在意他？”
这话一出口，沈江便意识到了不对，可说已经说了，终究是覆水难收。
秦妤愣了下，眼睫轻抬，对上他那双满含悲伤的眼睛，叹了口气：“不过是些陈年往事，我与他之间不过是利益交换，连镜花水月都算不上，何谈在意。”
眼底笑意不见，就连眼尾那一点朱红都失了色彩，秦妤盯着他，朱唇轻启：“你很在意这些？”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目光不曾在他身上移开一寸，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孤身一人面对上千禁军她也面不改色，可如今竟会因为一个答案而忐忑，沈江不会说谎，她不想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回答。
这是除了幼时，沈江第一次见到秦妤如此脆弱的模样，不知为何，榆木般的脑袋突然开了窍。
自殿下醉酒那次后，每每亲热，殿下也只是替他纾解，从未再让自己碰过她，如今他总算想通了原因所在。
他的殿下在害怕。
沈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人抱近怀里，俯首在她耳边低语：“殿下，我想要你……”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泛起阵阵痒意，秦妤几乎是无意识地回绝：“不行。”
似乎意识到自己这番话太过无情，秦妤又寻了个理由：“你的伤还没好。”
换做平时，沈江不会违背秦妤的意愿，可现在不同，他要让他的殿下知道，他不在意她的过去，也永远都不会嫌弃她。
她是自己的神明，哪有信徒会厌恶所信仰的神明呢？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沈江低下头，在她一双朱唇上啄吻，声音低哑：“殿下，给我好不好……”
秦妤没有拒绝他的亲吻，甚至主动迎合，听到他的请求，轻阖的眼眸瞬间睁开，却对上了一双发亮的眼眸。
漆黑的瞳孔中只装了一个她，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事物。
看着这双眼睛，秦妤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秦妤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可依旧被沈江捕捉到了。
得了应允，沈江便没了顾及，微微躬身，将人打横抱起，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
抬手间抽出发簪，放到一旁，没了发簪的桎梏，一头乌发尽数落下，铺散在床榻之上。
乌发如墨，一席红衣尽显张狂，眼尾一点朱红柔和了周身凌厉的气势，平添了几分妩媚之感。
看着身下的人，沈江再一次出了神，明明不是第一次同殿下欢好，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沉迷。
眼波流转，秦妤仰起头，指腹略过唇瓣，缓缓下移，在喉结处打转，另一只手扯下了床幔，遮挡住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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