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令姝放下书包，抬眼扫了一圈，眼中终于流露出几分笑意。
分班考试固然过滤不了人渣，一班气氛却是难得的和谐。
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的女生第一个发言科普：“确实不姓陈，陈泽仁的名字是刚进公司时候组团取名，诚实守信，仁义礼智，陈这个姓是诚实的诚改过来的。”
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东西，女生脸上明显露出几分嫌恶的表情：“妈的我之前有猜测他立人设，镜头前肯定有表演的成分。但我没想到他本人能这么拉！他欠我的用什么赔！”
说到情绪上头处，她恨恨地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道：“赞助商的饮料又贵又难喝，我他妈几箱几箱地往家买都快喝吐了看见那东西就反胃。出道后PB周边买了一堆，光是集资抽奖送的那个就花了一千多，全砸手里了！”
季令姝：哦豁，难怪这么暴躁。
四年前，一档男团选秀综艺席卷全网，从节目中走出来的限定团出道大火。
一班追团的人不多，但或多或少了解一点。
旁边有人给她出主意：“趁他还没塌完赶紧卖了？万一有人收呢？他粉丝应该还没跑完吧？”
“肯定啊，你去超话出，肯定不缺收破烂的。”
“都破烂了能卖几个钱？超话里好多等着白嫖的，巴不得人付邮白送，再过两天被捶死，送都没人要，只能打包给收废品的。”女生苦笑了下，恨得脸都快扭曲了。
“妈的我攒点奖学金容易吗？撒谎精八爪鱼给我去死啊！”
人群中，姜来微微偏头，向季令姝投来一个求救的眼神。
季令姝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感情的事倒是好说，反正爱会转移，娱乐圈不止一个偶像，低落两天也就过去了。
可一旦涉及到钱……那可真是塌得天崩地裂，痛彻心扉，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除非这世界能马上推出一种叫“塌房险”的好东西让人暴富，不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抚不平追星人在这场塌房事故中受到的伤害。
但很快，遭遇塌房事故的女生就顾不上心疼她打水漂的钱了。
课代表去办公室交完作业，带回来一个重磅消息：“前线来报！下个月学校组织联考，大家做好准备哈。”
“姚姐说了，赋分掉到B等级的让我们自个儿掂量着办，兄弟们加油，考不好国庆回来等着挨削吧。”
这话一出，班里瞬间炸开了锅。
“怎么又联考啊？放假时姚姐不说下次联考要等期中吗？”
“老万你没唬人吧？几校联啊？”
“这个没说，只让我们做好准备。”万煦回得不慌不忙，“大概是跟其他市的重高联考，目前定下来的好像有六中跟外高。总之大家小心，听姚姐的语气，感觉情况不是很妙，各位兄弟自求多福哈。”
他说着，晃回到座位上，从桌洞掏出一本《语文选择题强练》，埋头写得很是认真，不像玩笑。
晚自习铃声还没响，物理老师就拿着一叠卷子进了教室。
见底下一群人都在自觉复习，老吴神情明显有些诧异。
他关上教室门，把分好组的卷子递给坐第一位的同学，让他们自己往后传，然后走上讲台去拉身后的板。
季令姝跟姜来个子高，目前坐第三组最后一排，也是全班最后拿到卷子的人。
卷子传到倒数第三排时，季令姝就听到那俩男生在嚎：“我靠，满分啊！”
听到声音，季令姝停下笔，手贱地戳了一下旁边的姜来，小声道：“要不打个赌？一包辣条怎么样？”
“不赌，你的。”
下一秒，前方传来二货前桌的声音，乐呵呵地报喜：“姝姐100，班长96，两位大佬请。”
“啊？谢了。”季令姝抬手接过卷子，一张递给姜来，一张摊在桌上，继续埋头写《小题狂练》，完全没有听讲的意思。
旁边姜来换了支笔，迅速修订答案，同样把刚发下来的卷子丢到一边换笔刷题。
晚自习无非就是讲卷子。
一班作为学校重点培养的尖子班，做题正确率普遍很高，对这种环节向来不是太上心。
老师在上面讲，他们在底下闷头做题，讲到自己做错的地方才抬头听一听，两件事切换得很是熟练。
讲到最后一道选择题时，老吴环视一圈，突然点名道：“季令姝。”
被点到的季令姝稍稍愣了下，才一脸懵逼的从位子上站起来。
老吴讲卷子的习惯向来是谁错点谁，解释不清还会挨一通怼，班里同学都知道这一点。
而季令姝的物理单科常年满分，几乎没有被老吴点名的时候。
察觉到一群同学望过来的视线，季令姝有点想骂人。
老吴敲了敲桌子，没好气道：“看她干嘛？人家脸上有答案啊？”
“第十一题，你看一下应该选什么。”
“ABC。”季令姝答完，就坐了回去。
讲台上，老吴瞪起眼睛，又点了个名字：“周映寒，你来讲为什么这么选。”
第一组最后靠门的位置站起来一个男生，冷静回道：“因为选项D错误。……质子后打在板上离O点较远的位置，落点电势比正电子的低，与题目答案不符。”
叫周映寒的男生说完错误选项，颇有礼貌地冲老吴点了下头，也坐了回去。
见他这副做派，老吴面色更加古怪，又偏头看了季令姝一眼。
遗憾的是，季令姝忙着刷卷，根本没注意，老吴满腔愤恨瞪了个寂寞。
对于全班都能做对的题目，老师都是简单略过，错题率高的才会重点讲解，因此卷子讲得很快，余下时间都用来讲拓展难题。
快下课的时候，老吴还不忘来一句：“虽然自信是好事，但多选拿零分的同学都给我好好反思一下。”
“个别考得好的也别骄傲，讲题你们可以不听，好歹拿本物理作业尊重我一下行吧？”
写了一节课化学题的季令姝：“？”
不是，说好的成绩好能为所欲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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