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她还很稳定，但是生命体征突然一落千丈，现在已经过世了。”
莱特的恢复剂虽然治疗好了，大卫的外伤，脸颊还是有些略微充血。
此时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可是您之前不是说过手术很成功吗？”
大卫无法接受屠夫医生的消息，还在试图发现是医生记错病人了。
“嘛，毕竟是最便宜的套餐，而且在车祸之前她就已经很虚弱了！”
“看起来有点像操劳过度导致的器官衰竭。”
屠夫医生一边在面板上设置安葬套餐，一边偷偷瞟着旁边的手术门。
他知道房间里的那个杀手一定在观察，现在旁边就是楼梯口，要不要逃跑呢....
很纠结，现在跑很可能会被立马杀掉。
今天的医院异常安静，之前来的时候能听到的轻微的哀嚎，奇怪的味道。
还有一些时不时走过的护士都消失不见，安静的可怕，和大卫此时的内心一样。
“这是我们可以提供安葬方案！所以在夜之城，大家都很小心，不能过劳。”
屠夫医生将手上的平板递给大卫，转身离开。
他不打算再去手术室了，先找个角落躲一躲再说。
这里出事情，老大一定会带人过来看看的。
自己只要躲到那个时候，就有很高的概率可以活下来。
屠夫医生刚刚躲到走廊底部的器械室内，影子轻微抖动。
他使劲双手握着自己的喉咙，倒在地上。
随着缺氧慢慢昏死，最后死于窒息。
“再去排查排查有没有漏网之鱼吧...”
“嗯，那你去一楼吧，二号。我去三楼再看看。”
“好的四号！”
.....
【尊敬的客人请您节哀顺变！】
【我们可以将遗体运送至府上，或者公共安葬中心！】
【您是否乐意听一听我们的付款方案呢？】
大卫内心五味杂陈，突然失去了母亲，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生活了...
“我乐意你个屁....”
【那么这款亲民的自助火化服务怎么样？您看合适吗？】
【火化之后，您可以立刻带走骨灰，而且只需要支付800欧火化费。】
恍惚之间大卫就支付了火化费，跟随面板的引导来到了位于一楼后面的火化房。
狭窄的火化房，不止大卫一个人站在这面对吐出火化罐的墙壁。
“呜呜呜.....”
“混蛋，你这个混蛋...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哥哥我都还没死呢。”
绚烂的霓虹灯却是用来装饰一个火化房，不得不说实在讽刺。
这里有的只有迷茫的灵魂和泪水，焚烧肉体的臭味。
...
【滴！】
一个装着骨灰的真空铁罐，落在墙壁下的口子处。
大卫拿起装着妈妈的罐子，两眼无声，不知道怎么晃悠在回家的路上。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只是感到了自己和世界出现了巨大的割裂感。
昨天还在和自己畅谈未来期许的妈妈，今天就变成了一个三十几cm的铁罐子。
大卫再也感受不到妈妈的呼吸，和温暖的怀抱，怀里传来的只有刺骨的冰冷。
侧面的电子显示面板，上面显示着【格洛丽亚-马丁内斯】。
这让大卫实在骗不了自己，医生没有弄错病例。
（毁灭吧，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坏事一个接一个向大卫压过来。
“格洛丽亚太太，我们这边已经收到了系统维修的账单，按照协议已经发送给您了！或许您已经多加考虑过了。”
“如果款项无法在协议时间内支付的话，我们只能开除大卫的学籍了！”
...
“如果您想继续家电使用合约，需要支付500欧的违约罚金！”
“再加上逾期账单和滞纳金，请您多加注意！”
“如果持续未缴纳，您的家电使用将被强制关闭！”
大卫迷迷糊糊中上了城市天际线班车，照例路过工业大厦的时候，听见创伤小组的广播声。
这让大卫越发痛恨这个世道，钱钱钱！什么都是钱。
大卫忍不住想道，如果他们家有钱买创伤急救保险，妈妈一定会平安无事。
“狗屎创伤小组！连一点药都不肯留下。”
抱着骨灰罐的大卫，被自己的手勒地凹下去。
...
刚刚下天际线车站，平时和蔼可亲的老巡警也不见了身影。
街上小猫三两只，完全没有往日的喧闹。
房东的语音邮件又发过来了。
“马丁内斯太太！早就该交房租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这样下去，我不止会换门锁序列了。”
“还会把你们赶出去露宿街头！听到了吗？”
摩天大楼管理员现在特别火大，收上的钱对不上账单可是要罚他奖金和补助的！
前段时间格洛丽亚找上来说宽限两天，他心一软就答应了。
哪知道两天后又两天，格洛丽亚也不主动谈，他只好换了门锁的序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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