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满头白发的男子，弯着腰，身子微微在抖，跟在肖捕快的身后，走到二进院的正堂。
“草民白大林拜见大人。”
潘大人和杨大人在堂内，一东一西坐在上位，白府下人被吓破了胆，没有人上前来给大人们敬茶。
在堂内的下首圆圈椅上，坐着愁眉苦脸的府尹吴大人。
八仙桌上摆着纸笔，坐着府衙的师爷，他准备记录问话的内容。
潘大人问：“白大林，你是白府的管家？”
“是，大人。”
“你在府里做了多少年？”
“大人，我们是家奴，从小在白府为奴。”
“你们大小姐叫白玉莲？”
“是的，大人。”
“她是你们白大人亲生的小姐吗？”
杨尚书斜了属下一眼，觉得他问话奇怪。
吴大人竖着耳朵专心听审案，潘大人是查案高手，要是他破不了的案，就没有人能破得了。
管家抬头，惊讶地看着潘大人。
他道：“她自然是我们老爷亲生的小姐。”
潘大人想了一下问：“你们大小姐有没有离开过老爷身边，在外长大？”
“大人，您怎么知道？”管家用更加惊讶的眼神看着潘大人。
“说说。”潘大人松了口气，将背靠在椅子上。
“大小姐生下来，算命的人说她同父母八字不合，要送到乡下养到十岁后回家，否则会有灭门之灾。”
“当时，我家老爷说：干脆将这个来讨债的杀了。夫人不答应，她说，‘将女儿送到姐姐家去养。’”
潘大人追问：“你夫人的姐姐是谁？”
“是风州驻军黄将军的正妻度大娘。我家夫人的小名叫度二娘。”
潘大人同杨尚书对视了一眼。
潘大人示意管家，“说你大小姐被送走和接回来的事。”
“夫人还在月子，老爷就生了一场病，他忙叫人把大小姐送走。”
“年前，家里将大小姐接回来，送到灵国公府，再由国公夫人将大小姐送进宫里，不知什么原因，她在快过年时被送了出来。”
管家不解地道：“大小姐在家宴时，还说皇上看上了她，只是国事忙暂不到后宫临幸嫔妃。她很得意地表示，年后自己会成为宫里的娘娘。”
“哪知没两天，皇上就将她和二小姐赐给了那两位齐家爷为妻。”管家指了指皇陵的方向。
潘大人问：“你们大小姐同大少爷的关系怎么样？”
“平日两人还好，不知怎么做出那种事。”管家一脸的尴尬表情。
“他们以前见过面吗？”
“老奴不清楚，他们有可能见过，大少爷偶尔一年会带人去黄将军处送礼。”
潘大人现在明白了，为何要杀一些下人，有的人难免是知情人。
杨尚书问管家，“你觉得是谁杀了这一府的人？”
管家的一双眼睛不停地眨巴，他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草民怀疑是同太子妃有关的人，来下的手。”
潘大人翻了一个白眼，说谁杀了这一府人他都信，说太子妃相关的人来杀了这一府人，他一点也不信。
很简单，连一位管家都怀疑的人，会是凶杀案的幕后指使者吗？
再说了，皇上都传了口谕，白氏两姐妹要嫁给守皇陵的两位齐公子。
宫里的那次砍手事件，皇上对当事人都有处置，前去挑衅抽太子妃侍女耳光的采女，被太子妃提刀砍了手。
事后，皇上将采女送入了冷宫，太子妃去了六宫大权，被囚在南台。
潘大人知道宫里的那次砍手事件的起因，就是由白小姐献计，贵妃叫采女前去滋事。
潘大人猜测：皇上将白小姐许给囚起来的儿子，可能就是一种处罚。
潘大人在心中叹了口气：陛下还是偏心贵妃呀。这次事件，贵妃是一点没受到责罚。
杨尚书轻声道：“这个案子怕是查不出来真相。”
“查不出来也得查呀。”潘大人很发愁。
他最发愁的是，此案还牵涉到风州的驻守将军。
文官最怕同武将打交道，有理也说不清，搞不好就动武，还打不过对方。
此案要查的就是，白大小姐，她到底是黄家的小姐，还是白家的小姐。
潘大人查案遇到了困难，发现了问题，又不知怎么去查，不由得发起了愁，想着如何去寻黄将军问话。
林娴春由文嬷嬷几人陪着，站在南台亭子里看湖面的风景。
经过几场寒雪之后，南台的湖面上冻了一层薄冰，平时水波荡漾的湖水被冰封了起来。
铺了薄冰的湖面，仿佛是一面镜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绚丽多彩，发出宝石一样的光亮。
长寿跑回来，向太子妃禀报，白府发生的灭门离奇案子。
“白氏同白府大少爷欢好时，被人一刀砍了两人的头颅，一府的主人皆被杀，身边的下人也被杀了几人。”
“这么快的刀？”林娴春转头问汤氏，“你和你夫君能做到吗？”
汤氏摇头，“做不到，一刀下去能砍掉一人的头还行，同时砍两人的头，要力气大，还要刀口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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