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下意识躲在树后面的云沉雅一愣，原来玄殊早就发现他了，摸了摸鼻子慢吞吞的走过来。
“倒是少见，今天没有课程，你怎么会跑过来？”玄殊瞧了一眼云沉雅，带着笑意说道。
云沉雅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丹药，这是他近几日新炼出的丹药，名为九炼丹。
这丹药虽然品阶不算太高，但药用价值很高，炼制方法极其繁琐，与其他丹药最大的不同便是要在萃取的时候轮转九次才能成功。云沉雅也是在白云子手把手教着炼了几次之后，靠着天眼才作弊成功，
之前与玄殊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对方的身体不是很好，似乎有旧伤，时常会咳血。这九炼丹能接续经脉，属于很不错的治愈丹药，于是他便带着来送给玄殊。
看着玄殊那头乱糟糟的白头发，云沉雅觉得对方身体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哪个修士会显露出这种苍老的面容，一般都是只有将死时才会容貌衰败。
玄殊接过丹药，明白云沉雅的意思，笑了：“你倒是有心了，可我这伤是治不好的。你一个小小弟子一天浪费这钱做什么，拿回去吧。”说着便把丹药丢回云沉雅怀里。
云沉雅手忙脚乱的接住丹药，看玄殊态度坚决，只得收回去。只是他专门来找玄殊便是送药，药没送出去现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玄殊也发现他的不自在，一时间觉得这老成狡猾的小孩竟有些可爱，想着他给自己送药也算是赤忱，便起了指点的心思。
“闲着也是闲着，起来，和我过几招。”
说着银光一闪剑已出鞘。
云沉雅抽出自己才兑换的剑迎了上去。这把剑名为别离，品阶算不上太好，但也不差。主要是这剑身形纤细，剑锋凌厉，倒是与他的逢春剑意相合，就换了这把剑。
但鳞剑用的太久，别离与鳞剑差别大，前者是普通的长剑样式，后者轻巧，加上磨合时间不够，才过了几招玄殊就发现了问题。
他皱着眉停下来，“你这剑是才换的？本来你剑法就算不上好，现在换了这把剑更是不堪入目。看好了！”
说着便在云沉雅面前挽起剑花，剑光猎猎，一套招式行云流水，看得云沉雅一愣一愣的。
云沉雅修行的时日不短，之前苦于没有传承，如散修一般在外讨食吃，缺乏系统的教育，在圣地这几个月也只是勉强把基础填补起来，但像剑法这些需要日积月累练习的就差了些。
玄殊演示完回过身，就看到云沉雅震惊的站在背后，表情严肃，不由笑起来。
“你这剑术说的好听是没基础，说得难听便是乱砍一气。左右我一个闲人，除了去讲课也没有别的事，你有时间便来我这吧，我教你练剑。”
“多谢师傅！”云沉雅惊喜，连忙认下这个名头。
玄殊听到没反驳，但也没应和，只是由他去了。自己一个废人，哪能随随便便做人师傅，教他剑术也就算了，真要认下来还是耽误云沉雅。
云沉雅也察觉玄殊在自己叫他师父之后情绪不高，便不敢再开口。
两人在这个小院子里一对一的练剑，直到夜色渐深，云沉雅才和玄殊告辞，回到自己的竹舍。
除去今日练剑所得，云沉雅自己在院子里把玄殊传授他的剑法重新练习。
玄殊说他的基础不牢，他便把那些剑式一一记下，然后一个人在家里挥剑，直到挥剑满一万次。
此时汗水已经浸湿云沉雅的衣服，手腕酸痛的抬不起来，回忆着白天玄殊挥剑的轨迹，他努力抬起疼痛的手臂，分毫不差的复刻出剑式，然后挥出最后一次。
“哐当——”
手腕红肿得握不住剑柄，挥完这一万剑后云沉雅的右手便再没力气，任由剑落到地上。
他用左手拾起剑，把它装好，然后忍着浑身的疼痛疲倦回到屋内。虽然看见床榻云沉雅就有一种扑上去睡觉的冲动，但是浑身汗水的他还是拼命克制住自己，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打了盆水冲洗干净后才睡下。
第二日，云沉雅早早便醒来了。昨日的酸痛已经消失，他跳起来，拔出别离，仿佛有记忆一般随手便使出几个剑招，剑式圆满流畅，完全看不出昨日的生涩。
云沉雅笑笑，挥剑一万次当然是有用的，但别人也很难做到这件事。首先只靠记忆中的剑式来复刻，没有师长在一旁指导，容易发生变形，导致练习多日反而出现错漏。二来便是这般疯狂的练剑，对修士的身体压力极大，很多低阶修士没有人指导，疯狂修炼后手腕受损，因此宗门弟子大都不会这般修炼，以免损害身体。
但这两点对云沉雅不是大事，他的眼睛除了复刻丹药炼制步骤，剑法的轨迹自然也能复刻，他挥剑时只要按照天眼中的样子去练，绝不会练错。至于损伤身体，笑话，白云子给他那些丹方中恢复身体的可不是少数，只要他炼得够多，那他就能一边疯狂练剑一边炼药嗑药，达到一个完美的闭环。
简单算了一下自己的丹药储备还算充足，云沉雅便捏着剑开开心心的上路了。
没多久就是玄真会，他当然要抓紧时间提升自己，多去玄殊那边学些剑法，把自己的基础补牢。
玄殊也很欢迎他，原本他就在讲经的课上关注这个认真的孩子，前些时日更是发觉对方的异状指点一二，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悉，玄殊也越发喜欢这孩子。原本觉得他心思有些重，可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个没能得到教导的可怜人，倒是和他有些相像。
玄殊教云沉雅练剑，看着对方意气风发的背影，一时间只觉得恍惚，好似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但身体中经脉碎裂的疼痛又把他唤醒，云沉雅还年轻，他会有更好的未来，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前途尽毁，枯坐等死的废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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